聶雲飛剛剛轉出山林,忽見兩人同時攔到了馬前,他初時一驚,但等看清來人時,卻不由為之一喜。
隻見兩人是一男一女,女的正是玉面羅刹上官倩雲,男的則是個年約四旬,十分瘦削的中年人,但雙目炯炯,一看就知道是個内功不弱的練武之人。
玉面羅刹端詳了聶雲飛一會兒,趕上前去檢枉一禮,道:“聶少俠,今天可真是巧遇,倒省下愚夫婦一趟黃山之行了。
”
接着轉向身後那中年人道:“還不快些拜謝救了你性命的大恩人。
”
那中年人立刻急走兩步,雙拳一拱,道:“在下申公楚,叩謝俠士贈藥救命之恩。
”
說着就要大禮叩謝。
聶雲飛急忙下馬伸手相攔,道:“申兄不必如此多禮,區區小事,更不必放在心上。
”
原來他早已由玉面羅刹上官倩雲口中,知道了她的丈夫名叫申公楚,人稱玉面太極,仔細看去,這玉面太極申公禁不過是一個十分平庸之人,倒不知道玉面羅刹為何會對他那樣深情,費盡了千辛萬苦,也要救他的性命。
忖念之間,隻見申公楚恭謹的退後一步,垂手肅立,玉面羅刹卻盈盈一笑道:“聶少俠此來泰山是為了探望今師還是為了血旗門?”
聶雲飛目光四外一轉,歎口氣道:“家師出遊在外,不知他老人家哪裡去了,至于血旗門,此時此刻在下還沒有再去招惹他們的意思……”
微微一頓,又道:“芳駕以後萬勿以在下的真姓名相稱,須知……”
玉面羅刹笑接道:“這倒是我疏忽了,現在……聶少俠還是用早先那個名字嗎?”
聶雲飛颔首道:“不錯,我到現在還是申不明。
”
玉面羅刹也輕輕點了點頭道:“看情形你身世也是還未查明了?”
聶雲飛凝重地點點頭道:“可以說稍有進展,但距離身世大白的時候還早……”
目光一轉,笑道:“在下應該恭喜賢伉俪,今後又可以無憂無慮,并缰馳騁江湖了。
”
玉面羅刹笑道:“我們也該恭喜你。
”
聶雲飛任了一怔道:“在下有什麼值行恭喜?”
玉面羅刹神秘地一笑道:“少俠目前不已經是留春谷的天下總提調?”
聶雲飛訝然一驚道:“芳駕怎麼知道得如此清楚?”
土面羅刹咯咯笑道:“你忘記我是以消息靈通見長的麼,要不然在雲中山時,怎麼會知道是你?”
聶雲飛話鋒一轉,道:“賢伉俪眼下要去何處?”
玉面羅刹笑笑道:“我不是早說過了麼,本來要到黃山南屏山莊去找你,誰知道卻在這裡遇上了你,省下我們的一番跋涉了。
”
聶雲飛困惑地道:“芳駕找我有什麼事麼?”
玉面羅刹搖搖頭道:“隻為了要一盡綿薄,報答你一粒‘玉芝神丹’之思,情願為奴為婢,一輩子伺候伺奉你。
”
聶雲飛忙道:“這是從何說起,在下不是施恩望報之人,何況,那一顆‘玉芝神丹’也是賢伉俪應得之物,認真說來,芳駕實在也幫過我很大的忙!”
玉面太極申公楚忙又深深一揖道:“恩公雖是俠義胸襟,施思不望報,但在下卻不能不求心之所安,何況思公身世未明,正當用人之際,愚夫女誓随左右,聽候驅遣。
”
玉面羅刹接口道:“我丈夫就是有這麼個固執脾氣,你如果堅持不肯答應,隻怕他就要死在你的面前了!”
玉面太極申公楚果然沉凝地道:“在下決心追随思公,如果思公定然不允,在下也隻有一死明志了!”
說着橫手加額,果有自碎天靈而死之意。
聶雲飛啼笑皆非,但卻十分激動地道:“申兄切勿如此,一切都可慢慢商議。
”
玉面羅刹笑道:“沒有什麼好商議的了,少俠是性情中人,大約總不會眼看着我丈夫死在你的面前而不肯答應吧!”
聶雲飛歎口氣道:“如果賢伉俪确然沒有其他急于要做之事,幫幫在下倒也未嘗不可,但卻不必如此認真,隻要賢伉俪另有他事……”
玉面羅刹雙手連搖道:“你不必說下去了,過去,我丈夫卧病在床,我在外東奔西波,無非是為了一顆玉芝神丹,如今,玉芝神丹已得,我丈夫病體已愈,除了替你做事之外,是再也沒有什麼事了!”
聶雲飛颔首道:“既是如此,在下倒不便過分推拒了。
”
玉面羅刹嘻嘻一笑道:“這倒要謝謝少俠成全了。
”
聶雲飛忖思了一下,道:“芳駕是否知道徂徕山沉香坪?”
玉面羅刹喃喃了一下道:“沉香坪不過是個地名,徂徕山近在咫尺,去找上一找也就是了……少俠為何要找沉香坪呢?”
聶雲飛皺眉道:“沉香坪不是一個普通地方,那裡有一位沉香夫人,對我的影響極大,芳駕以消息靈通見長,為何竟不知道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