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掙紮着離開了這裡,甚至于是被人救走,也絕不會沒有血迹可尋,然而找遍了每一片草地,每一塊岩石,卻再也沒有任何發現。
聶雲飛驚疑交迸,困惑地道:“你們是由哪裡來的?”
青衣少女忙道:“我們小姐和姑老爺墜崖之後,我們隻好由左面繞了下來,趕到這裡大約費了一往香的時間,除了見到那灘血迹之外,就隻有姑老爺躺在這裡,我們小姐卻已蹤影不見了……
聶雲飛拍拍前額道:“這實在是一件奇事,為什麼會不見了呢……”
目光一轉,叫道:“不管怎樣,我們再找一遍!”
十餘名少女果然應聲分向四處找去,但那山澗的範圍不大,沒有多久,就又搜查了一遍,然而仍是什麼都沒有發現。
青衣少女哭叫道:“我們小姐一定是被山裡的野獸吃了!”
說着不由嚎啕大哭了起來。
聶雲飛頓足道:“别哭,這是絕不可能之事,縱然野獸來吃,也不會吃得那樣幹淨,何況,這裡沒有野獸的足印!”
果然,山澗中無人發現野獸的足迹。
青衣少女道:“那麼她是到哪裡去了呢?”
聶雲飛皺眉道:“這正是咱們要查明之事,……這樣吧,咱們這次找遠一些,至少搜出十裡之外,也許能有發現。
”
十餘名少女俱皆沒有主張,聶雲飛的意見立刻被衆人采納,于是以那山澗為中心,分向四外找去。
聶雲飛所選的是另一處懸崖,他攀藤附葛,一路向上尋去。
雖然他知道這是沒有什麼希望的事,但他還是要找上一遍。
忽然
這一次他卻有了發現,隻見崖壁之中出現了一片血迹。
那血迹尚未凝固,可知留下不久。
聶雲飛心中大動,暗道:“除開黃素心之外,這裡不會再有别人的血迹,但為何相距四五十丈方才發現,而且又是在這懸崖中間呢?”
但他并不再多想下去,展開提縱身法,直撲崖頂之上。
崖頂之上,又發現了一處血迹。
聶雲飛心中已經有數,但卻也不禁大為駭怪,因為由山澗到這崖頂之上不下百丈之遙,但卻隻是在崖壁中間發現了一處血迹。
那麼這個情形隻有一個解釋!那就是黃素心在摔傷之後,被人救走,那人的輕功實在高妙到不可思議的程度,竟然一躍之間跨越五六十丈。
這人是誰?誰能有這樣高明的輕功?
聶雲飛伫立良久,依然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最後,他再向崖後離去。
大約五六十丈外,又是一片血迹。
聶雲飛又驚又喜,喜的是黃素心有了下落,驚的則是那救她的是什麼人,怎會有這樣高強的輕功,以及他的用意是好是惡,都還是未知之數。
縱目望去,隻見不遠處樹叢尖密,在于一處山巒之中,除那一方向之外,似乎再也沒有适應于人居之處。
聶雲飛飛躍而至,隻見叢林邊沿果然又有一灘血迹。
他心中已可确定,黃素心必然已被弄人了這林中,當下蓄聚功力,步步為營,向林中走去。
林中多是松柏之屬的樹木,枝柯茂密,陰暗幽深,一縷血迹灑向林陰深處而去。
聶雲飛可以想象得出來,那人到達林木之前,沒有再行飛躍,故而留下了一縷相連的血迹。
由于血迹看來,可以知道黃素心傷勢甚重,他不由又擔心了起來。
當下順着血迹急步走去,一座山洞已經呈現眼前。
那山洞十分狹小,須要俯身而入,但在山洞上端卻雕着明顯的三個大字:“一粟庵”。
聶雲飛想不到這座山洞竟是一座庵院,當下不由前南地道:“一粟庵……”
忽然
隻聽一個蒼老的聲音道:“有什麼不對麼?”
聶雲飛大吃一驚,原來一個老年尼姑已經無聲無息的到了他的身旁不遠之處。
那老尼并無什麼特殊之處,隻不過雙目炯炯,有一種僵人的氣勢而已。
聶雲飛連忙施禮道:“驚擾老師太了!”
那老尼誦聲佛号,答非所問地道:“一粒米中盛世界,貧尼藉小洞為庵,名之一粟,莫非有什麼不當麼?”
聶雲飛忙道:“對,對極了……”
目光一轉,又道:“不知老師太上下如何稱呼?”
那老尼笑笑道:“貧尼未了。
”
聶雲飛怔了一怔道:“是老師太的法号?”
那老尼姑笑笑道:“這又有什麼不對麼?”
聶雲飛忙道:“不,沒有什麼不對,隻不過未了兩字,似乎……似乎……”
但似乎了半天,卻沒有接得下去。
未了師太又一笑道:“貧尼看破紅塵,皈依我佛,但卻有些心願未了,身在佛門,心懸塵世,不是未了又是什麼?”
聶雲飛忙道:“這是老師太豁達,晚輩敬佩元已。
”
未了師太搖頭道:“不必拍貧尼的馬屁,大約你是為了那快死的妞兒吧……”
聶雲飛呐響地道:“多蒙老師太将她救來,晚輩确然急于見她!”
未了師太淡淡地道:“既是如此,快随貧尼來吧!如果晚來一步,隻怕就見不到她了!”
不待話落,轉身向山洞之中鑽去,聶雲飛懷着驚憂交并的神情,也随後跟着鑽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