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因劍笈之故,此事說來話長,目前卻無暇細說,強敵雖暫退出,今晚必将卷土重來,不知門主是否悟出丹笈藏處,不然趁早撤出,夜長夢多恐屬下等無能為力!”
昊天老怪詫道:“這卻是為何?”
林銅道:“六丁六甲,十二護法已喪其八!”
“什麼?”昊天老怪面色大變道:“隻剩下你們四位了麼?”
林銅答道:“滿山弟子已呈現不穩之态,焦總壇主已有怨言說山主不聽信其先發制人之策,徒作困獸之鬥,現已十喪其二,若如此持續,不出半月本門弟子恐傷折殆盡!”
昊天老怪内心氣極,但受壁内老叟之誡,不敢現于顔色,長歎一聲道:“此乃老夫之過,亡羊補牢,猶未為晚,八荒護法,有勞在鼎内取出一朱紅色玉瓶!”
八荒大師遲疑地望了昊天老怪一眼,不敢違忤,身形确在鐵鑄丹鼎之前,探手眼覓,須臾取出一雙長頸朱紅玉瓶遞與昊天老怪手中。
昊天老怪傾出八粒翠綠清香撲鼻丹丸,含笑道:“每位分服兩粒,立解心靈解控,老夫前因雙腿殘癱,遂用導心之術指揮内外,立意良喜,豈料竟鑄成大錯,此刻四位已是自由之身……”說着一一分賜丹藥,又頃出十二粒丹藥,接道:“此丹與水調和,分賜本門弟子服下,去留任便。
”
八荒大師四人已服下解藥,聞言不禁愕然,鄧玉波道:“為山九仞,豈可功虧一篑,我等去說服焦總壇主,同克難危?”
林銅猶豫了一下,終慨然應允。
四位護法轉身掠去。
昊天老怪道:“四位請慢!”
林銅轉身道:“門主還有何吩咐?”
昊天老怪道:“全仗四位費心了,但不可勉強,鄧護法說得一點不錯,為山九仞,豈可功虧一篑,然參悟丹笈藏處之秘,非借助金龍凰玉符不可,憑空摸索,事倍功半,老夫不信這麼多年,萬象門曼陀尊王就此置之不問了麼?”
鄧玉波道:“據屬下所知,天竺曼陀尊王率領甚多天竺高手已至,現在山外觀望不定,究竟曼陀尊王有何打算,尚無法知道,容屬下等穩住本門弟子心情後再行計議。
”言畢偕同八荒大師等人掠出。
昊天老怪面色頻頻變異,不知是憤怒、還是感喟。
隻聽壁内老叟道:“你後悔了麼?”
昊天老怪道:“在下說過決不後悔?”
老叟又道:“看來你是意出至誠,事尚有可為,若萬一有假,你将死無葬身之地!”
昊天老怪禁不住機伶伶連打了兩個寒噤,面色大變。
壁内老叟冷笑一聲道:“這四位護法無一不是心智卓絕,武功已臻化境之輩,你認為他們已将丹藥服下了麼?可惜你至臨死猶不知悔悟,如今已是無可挽回,老朽也懶得管你的事了。
”
昊天老怪忙道:“尊駕不可誤會,在下所賜之藥,正是解救他們身罹之毒,激發體内的潛能,俾能把毒性盡除,毫無保存,再賜第二種藥調和功力倍增!”
老叟道:“老朽還會相信你的話麼?你拿自己性命如同兒戲,與老朽何幹?唉,真是天作孽,猶可為,自作孽,不可活!”
昊天老怪雙拐頓地,一躍騰身掠至丹鼎之前,取出一瓶,色澤碧綠晶瑩,放在石台之上,高聲道:“尊駕相信也好,不信也好,解藥在此,在下已勘透,人生百年,到頭來還是一場空,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在下如此做,也沒有什麼不對!”
但壁内老叟卻寂然不答。
突然昊天老怪面色一變,似察覺有入侵入觸動奇門禁制,迅速将青镡劍脫鞘拔在手中,高喝道:“什麼人?”
隻聽傳來焦叔平語聲道:“屬下焦叔平!”
昊天老怪眼珠疾轉,沉聲道:“進來,本座有話問你!”
焦叔平答道:“門主禁例,隻許十二護法進入,屬下不敢違忤!”
昊天老怪目露怒光,殺機暴射,但倏又隐去,和顔悅色道:“總壇主來此有要事,既不進入,就在門外禀明也是一樣。
”
焦叔平道:“禀知門主,同室操戈,并非好事,屬下因林銅、鄧玉波、八荒大師三人與鐘離春反目相向,此刻雙方業已劍拔弩張,拼搏一觸即發,特來禀明設法制止。
”
昊天老怪詫道:“他們四人為了何事反目?”
“事因門主所賜解藥而起,四位護法均心疑門主有詐,故而解藥并未服下……”
昊天老怪聞言面色大變,料不到真為壁内老人言中,隻聽焦叔平說下去!
“但解藥真假總須證實,為此林銅等護法官說鐘離春護法實系罪魁禍首,倘不是鐘離春,他們三人決難陷身此洞,如今雖已悔悟,但必須由鐘離春護法服下解藥方能證實真僞。
”
焦叔平語聲咯咯一頓,又道:“是之争論不決,導緻反目相向,故來此禀明門主定奪。
”昊天老怪長歎一聲道:“這也難怪林銅三位護法,要是老夫也要如此做,老夫尚有妙藥一瓶,與前賜之藥一般服法,傳老夫之命,不可争執,鐘離春護法原應先服之辨明真僞。
”說着已握住藥瓶,朗喝道:“焦總壇主接着!”
藥瓶如矢離弦般射了出去。
顯然焦叔平巳接着了藥瓶,道:“門主還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