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嶽文骧一行五人,離了蜈蚣幫總堂,與齊雲生作别返回贛州府城。
南宮姑娘異常喜愛這匹烏雲神駿,就向小俠借騎,小俠見心上人要騎,當然首肯,沒有話說,於是姑娘乘馬,其餘四人步行。
好在四人均有一身精湛武功,能與烏雲神駿并駕齊驅。
姑娘騎在馬上,愛在心裡,喜上眉梢,愛的是個郎君英俊不凡,喜的是得悉仇蹤,大仇可報,一路上眉展顔開,直叫弟弟長,弟弟短,問個不已,嬌憨天真媚笑嫣然。
“齊魯神乞”尚維三,出得山來隻是不聲不語,行至半路,忽然長歎一聲,向諸子坤說道:“山高月小,水落石出,古人說得一點都不錯,真人不露相,嶽小俠武功絕世,态度謙-,老化子這點微末之技,相形之下,瞠乎其後,才知方才老化子虛驕之氣,倨傲狂放,盡在小俠大肚包涵之中,現在想起,真令人羞煞、愧煞。
”
說着,微微搖首又說:“長江後浪催前浪,一輩新人換舊人,看起來老化子真個要覓一隐迹之處,埋骨荒山了。
”
小俠見他這般神情,不由暗暗替他難過,忙笑道:“老前輩,何必如此難受?在下哪有甚麼真才實學,在師門中偷得幾手絕招,豈足重視,适才老前輩與滕雷交手之際,隻是一時大意,偶然失手,算不得甚麼了不起之事,依在下一孔之見,其實以老前輩之功力,就是落敗,也未必這樣快,隻是一上手即錯用白猿掌,白猿掌法以輕功閃躍為勝,全身真氣,為之損耗一半,餘存一半用之於對付武功尋常者則可,若滕雷之輩則未必盡然,滕雷蚩尤掌法雖然淩厲詭異,但過之於剛猛,陰柔則不及,發招吐納之間,風勢微現斷續,尚有隙可乘,倘老前輩以太極掌對之,以靜制動,以柔克剛,磨耗他的真氣,乘隙進襲,戰局或可改觀,真不知鹿死誰手哩。
”
這一番話隻說得個老化子口服心服,大笑道:“嶽小俠所說,句句中肯,由此可見一班,果然高明,老化子怎麼計不及此?該死,該敗,真是不經一事不長一智,挨這一掌不算冤枉,不過嶽小俠别盡在老化子臉上貼金,誰勝誰敗?就是不換這一掌,明眼人一看即知,彼此心内有數,還有甚麼含糊得了!如不是老化子年歲太大,死期不遠,真想向小俠執弟子禮咧。
”
嶽文骧微笑答道:“老前輩這樣說,直令在下無地自容了,适才所說,句句是實,并無虛假,況勝敗乃兵家常事,何必自謙乃爾。
”
尚維三聽說,心中甚是感動,當下也不再說。
此時諸子坤向嶽文骧問道:“蜈蚣幫在出山通道,及其他地方安設地雷火炮、石灰毒弩,老弟何由得知?不是老弟你向齊雲生叫破,貧道等還蒙在鼓裡。
”
嶽文骧道:“這也叫做陰差陽錯碰巧之事,緣小弟一時内急,欲覓一僻靜之處,行至後山正待小解,忽然叢草内毒弩似雨般射來,急忙縱身躲過,還以為山中為防萬一,在此設下暗樁,小弟固是外人,也難怪他們不識,故連聲喝阻,解釋至再,可是非但不見停止,且變本加厲,附近三個暗樁也同時向小弟立身之處射來,不是躲躍得快,怕不射成一個刺-,是小弟氣他不過,用掌連挑那四處暗樁,将埋伏草内匪徒盡皆點倒,一一盤問,細問緣由,那些匪徒,守口如瓶,堅持不說,不得已施出分筋錯骨手,這才說出一切陰謀布置,原來尤天貴聽“天南四霸”飛報,聞知天龍堂堂主諸子坤等三人要來拜山,心中膽寒,素知諸子坤嫉惡如仇,幫中徒衆在外為惡,他一聞知即百般刑求,輕則殘廢,重則立即處死,鐵面無私,即幫主也須讓他三分,一聞他來故心中害怕,倘若相見,必無-存,欲待潛逃,可舍不得蜈蚣幫天蜈香主這等高位,乃於齊雲生商定一絕戶之計,邀請我等進山,推說自己有事八閩,訂下中秋之約,以寬我等之心,又向西域番僧摩诃薩“東海雙兇”極盡挑撥之能,激他們三人向我尋釁,借三惡之力,将我等悉數除去,以後侯-來此問罪,隻推他們三人身上,至不濟三惡之力并不如他預期,再在出山通道,埋置火藥地雷,送客時乘機燃着将我等炸成飛灰,又想我等受傷不死,竄跳山路逃返,後患無窮,是以再在四山陰蔽之處,遍設暗樁,滿布毒弩灰包,好來一個一網打盡,主意不謂不毒,料不到小弟内急無意來在後山,掌管暗樁頭目一時貪功,才被發覺,小弟聽完,趕忙奔往出山通道處,将匪徒全數點了麻穴,火炮引信悉數割斷毀壞,這才返回場中。
”說至此,小俠向姑娘做了一個鬼臉,微笑道:“方才與齊雲生作别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