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發靈官”心念一轉,滿臉驚容登時緩和不少,輕輕向前湊近半步,肅立於“赤面飛熊”身側,做出一副卑躬屈節的醜态,身軀一躬,偷瞥少年一眼,高聲說道:“師祖!您老人家還不認識這位武林後起之秀吧?他就是目下名-武林的“神手追魂”嶽文骧,您瞧,嶽小俠不僅人品出衆,而且身懷絕學,已至天下無敵之境!師祖這次重履江湖,志在開山立派,獨霸武林,如果能把嶽小俠延攬在您門下,師祖的宏圖大志,一定指日可期!”
郁天鵬這番卑賤夤緣之詞,表面上雖然沒有一點别具用心的破綻,但是在骨子裡,卻蘊含着既深且毒的詭謀。
原來“中條七-”中的三兇,遠走八閩,冀寄命於天魔教下,俯首仰賴“天魔女”襄助庇護,說來并非奴性天成,甘心供人驅使,乃是由於贛州-羽,且又心痛孔宣、法明,慘死之仇未報,是以不但禍心依舊未泯,而且更把嶽文骧師徒恨入骨髓,三兇寄身魔宮有此秦庭之哭,企圖藉“赤面飛熊”之力,剪除此心目中最大的死敵,以解心頭之恨!
您道“神手追魂”嶽小俠,這時不是已由黃海鷹遊島,除掉了何人彥及“巫山三兇”攜同“淩霄劍客”等人迳回台州了嗎?怎麼竟又恁般神速,及時趕到洞宮山應援陳元浩呢?
原來“玉面狻猊”何人彥,及“巫山三兇”在鷹遊島桂香軒廳外,遭嶽文骧一怒之下,舉手之間制服之後,即被“淩霄劍客”徐複雄“摔碑手”董元義等人,押至海濱,囚在早已備就的一艘大船之中。
也是三兇死期未到,适才在桂香軒廳外,嶽小俠氣怒之下,暗運“先天太極無形真氣”飛掌震傷何人彥,轉臉一笑之間,神功真氣便已散去,後又淩虛一躍,落在巫山三鬼面前,手掌一揚一揮,三鬼雖然仰面倒地,但是内腑卻未受傷,因為小俠此際出掌之勢,僅隻是神功真氣散洩之後的一點餘威而已,隻不過暫時逼得三人真氣逆行,當時氣塞倒地,人事不省。
四人囚在船中,不知過了多久?邵太素忽由——之中,悠悠醒轉,枭目未睜,隻覺身下波浪拍擊,轟聲如雷,陣陣颠簸,令人頭暈目眩,不禁偷偷睜眼窺視,見周圍漆黑一片,出手難見五指,不由一陣愕然迷惘!不知自己置身何地?微一仰首,面前陡然現出一線曙光,定睛細看,才知被囚禁在船艙之内,這時船已啟碇,正在航行途中。
邵太素臨敵經驗老道已極,心知既然被人囚在艙内,事情絕不簡單!
是故雖已醒轉,依舊悶聲不響,聚神靜聽四周動靜,以謀對策。
蓦地,前艙一陣男女哄聲大笑,邵太素不禁大吃一驚!暗道:“糟!我弟兄三人,恐怕無一-免,均已落入這般狗男女手中了,不知他們囚禁何處?”不聲不響,回手輕輕四下一摸,身邊睡着一個,肋骨盡折,早已挺屍氣絕,知是“玉面狻猊”不由倒吸一口冷氣,跟着又一探臂,才知“活-屍”史麟“黑無常”薩炎,均自安然無恙并已蘇醒,這才略放寬心!
前艙笑聲甫落,忽聽“淩霄劍客”說道:“嶽老弟!你與尚兄離開台州三天,令師叔左湘便匆匆趕到振威镖局,這矮子真不愧俠義中人,他對老弟的事-行蹤,雖然察問甚詳,但是并未再上天台,替你接應,反而極為關心“終南三子”兩徒,於是迫不及待,邀着葛天民、方士-、呂六奇、葛瑤姑等人,迳往閩省境内尋找兩人蹤迹。
聽說洞宮山又有最厲害的魔頭,隐迹其間,不知是否真有其事?”
邵太素囚在後艙,聽得心中暗暗一動,正欲翻身坐起,忽然又聽嶽文骧接道:“江湖上既然有此傳聞,想必總不至於空穴來風吧?左師叔等人不辭艱險遠走八閩,小弟委實放心不下,等船靠岸,先把三兇武功廢掉,煩諸位押回台州,小弟欲即刻登程,趕奔洞宮山接應。
”
邵太素一聽嶽文骧欲廢掉自己的武功,登時吓得膽裂魂飛,面無人色,連忙輕輕翻身坐起,湊近史麟耳邊,低聲說道:“二哥!待會艙闆一啟,齊手順條子,放,洞宮山會!”
說話之間,船身颠簸倏止,跟着,鋼錨鐵煉“嘩啦嘩啦”聲中,夾着鼎沸吼叫的人聲,亂成一團,三鬼知道船已攏岸抛錨,心情益發緊張,忽聽岸上一聲尖叫:“嶽老弟!這下真把我要飯的折騰苦啦……”
嶽文骧一聲哈哈清笑,道:“大概兩天急趕,滴酒未-,餓得酒蟲子抓心是不是?”話音愈說愈小、愈細,直至最後,幾如蚊鳴。
邵太素何等機警,聽音辨位,就知小俠已經離船上岸,暗暗一扯史麟衣襟,二人會意,随即運功蓄勢,待機而動。
再說徐姑娘“無雙玉女”自被“巴氏二魔”釋出之後,見着小俠,雖曾一度喜極欲淚,然隻不過僅僅是那麼一刹那而已,過後内心卻始終怏怏不樂,尤其面對心上人嶽文骧,益發顯得怵然不安,杏目之中,不時暗射怨怒之光,心想:“自古紅顔薄命,看來真是一點不假!自己此身,已經自許骧郎,但是畢竟還未行聘,當然不能視作名分已定,這次身遭劫持,雖然保得聖潔完璧,然而連日昏睡,投抱非人,任人親狎也是不言而喻的事實,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