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兩支山藤,在空中飛舞,藤色枯黃,距頭頂有五六丈高下,心疑那兩株枯藤不能着力,遲疑了一下,身形淩拔起,兩臂微張,一把抓住兩株山藤,隻覺堅韌無比,借勢一藹身形淩空飛起七八丈高下,反複施為,眨眼落在一塊峭壁邊緣突出之處,再上六七尺便達絕嶺。
”
他正欲提聚一口真拔起,忽聞語聲隐隐入耳,不禁大驚,暗道:“果然老賊在此巴東三峽布下天羅地網……”接着一陣酒香撲鼻,心知崖上必有三四人在。
隻聽一個沙沉蒼老語聲道:“唉!咱們令主此次竟大張旗鼓,在此巴東三峽布伏了四百九十名高手,兄弟追随令主多年,經曆了無數風波,尚未經曆過如此龐大場面,如非事态嚴重,令主絕不緻……”
另一語聲接道:“莫非令主得訊閻老鬼落在巴東三峽。
”
那人喟然歎息道:“并非如此簡單,此事當遠溯于童駿骐香主之死而起,童香主喪命在霍文翔小輩之手,那霍文翔竟敢取走射陽劍闖入天蕩湖,韓護法正欲誘擒戮殺,不料霍文翔機警遁出天蕩湖外……”
“霍文翔是何來曆?”
“據聞是醫絕端木長春入室弟子,但他一身武學出神入化,令主斷定小輩與閻老兒大有淵源。
”
“但錢香主飛報霍文翔已死在峨嵋後山萬丈老壑之下。
”
“天下事往往出人意料之外,令主本意已絕心腹大害,怎知在陳家壩又遇一小賊,形貌雖非霍文翔一般,卻使令主心疑是二而一,一而二。
”
“杯弓蛇影,神智自昏,适足以自敗。
”
“胡說,嘉陵錢宅棄屍數具,錢香主不知所迹,足證實霍小賊未死。
”蒼老語聲微頓徐徐長歎道:“令主料事如神,算準小賊必投向巴東三峽,小賊志在獺皮寶衣,怎會不自投羅網。
”
“咱們令主可稱得算無遺策。
”
霍文翔暗暗心驚,忖遭:“老賊果然心計過人。
”深知酒能亂性,匪徒若再有幾杯下肚,還可窺聽得甚多詭謀隐秘,逐施展壁虎功,緣上崖沿,偷眼觑望,隻見三個匪徒圍着一塊山石而坐,石上放着花生米、醬幹、鹵雞、醬肉,一大銅壺酒,舉箸擎酒杯,已食用去過半。
那沙沉蒼老語聲是個滿頭銀發,珠砂蟹臉的老者。
另一個是麻子,身材高大,紫醬臉膛,額有刀瘢,二日兇光外射,尚有一矮短肥胖中年漢子,五官蹙在一處,形象異常猥瑣。
三匪均是密扣緊身衣褲,肩頭帶有兵刃,已有數分酒意,正酒酣耳熱之際,忽見林中人影一閃,并肩走出沅江雙兇。
那三名匪徒雖已半醉,卻極機警,同時躍起,兵刃出鞘,珠砂蟹臉老者一眼看見兩人面像,忙哈腰躬身道:“原來是沅江龍文兩位前輩?”
大兇龍衡陰陰一笑道:“難得你居然認得老夫。
”
蟹臉老者道:“兩位前輩望重武林,威震八荒,江湖中提起兩位前輩,誰不敬畏。
”神色謙恭之極。
二兇文桑面色一寒,冷喝道:“廢話,鐵老兒在此巴東三峽設下嚴密伏樁為何?”
蟹臉老者面色微變,知方才酒後失言,悉被沅江雙兇窺聽,忙道:“在下隻知鐵令主為了捕獲霍姓小輩,在三處要道上設下極厲害的埋伏,不過在下三人在此設樁,無非為防霍文翔遁逃沖出以備萬一。
”
文桑哈哈一笑道:“這是鐵老兒的私事,我等不必過問,你可知盤龍谷在何處麼?”
蟹臉老者道:“朝東北直奔十五裡就是。
”
沅江雙兇哈哈大笑,袍袖疾展,如飛朝東北掠去,去勢如電,眨眼無蹤。
三匪亦身疾掠入林中隐去。
霍文翔身形冒出,展開絕頂輕功趕往盤龍谷。
十五裡途程片刻即至,霍文翔立足山脊,遙遙望去,隻見一片峽谷盆地為茵柯濃葉籠罩住,暗道:“此必是盤龍谷。
”
遲疑了一下,掠下嶺去,流目四望,暗道:“形勢奇險,藏龍卧虎之地。
”峽谷四外均是危壁如塹,古松參天,森森蔽日,僅一羊腸小徑可行。
他急于想見秦麗琪,雙肩一晃,疾如流星奔去,隐隐可見一幢宏偉宅院掩映在松枝搖拂中。
正奔行之間,忽聞朗朗語聲道:“尊駕可是找人麼?”
語聲入耳,霍文翔不禁一怔,止住身法,但見一株虬柯松之後轉出一葛衣竹杖銀發飄拂老叟。
霍文翔近來行走江湖增長見識不少,變得異常機警謹慎,聞言忙抱拳微笑道:“在下要趕往襄陽,為取捷徑,隻因地形不熟,迷惑路途,方才在嶺上發現谷中有屋宇,故而來此詢問,老丈可是宅主人麼?”
葛衣老人含笑道:“老漢隐居盤龍谷,彈指歲月不覺卅載,罕有嘉賓來訪,幾與世外隔絕,難得閣下來此,可否請至寒舍一叙,稍盡地主之誼。
”
霍文翔抱拳答道:“無端打擾,心甚不安,老丈昔年諒亦是武林前輩,不知可否賜告,免得在下失敬。
”
葛衣老人微笑道:“老朽姓朱,名号久已不用,已漸淡忘。
”說着目注霍文翔肩上碧綠小猿,道:“通靈異物,稀世珍獸,閣下從何處得來。
”
霍文翔答道:“先父昔年有事南海,收伏此猿,豢養至今,此獸善解人意,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