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龍大怒,備力吐出一股含有毒液的水柱,清水立變渾濁,水力洶湧如潮。
射陽劍經水柱一沖,立時蕩了開去,霍文翔隻覺虎口一震,射陽劍幾乎脫手,不禁微微一凜。
但霍文翔目睹水色渾濁不清,知毒龍吐出毒液,暗道:“時機不再,尚等待什麼。
”
他不畏劇毒,身形如箭滑至鐵匣藏處,左手抓起,一摸之下,不禁一怔,原來這具鐵匣是整體燒鑄而成,心中忖道:“若将鐵匣攜出寒潭,此時石林四周雲集武林高手,泰半卻是觊觑‘天龍丹’而來,倘有失手便鑄成大錯。
”猛然萌生以射陽劍削開鐵匣之念。
渾濁水色由濃轉淡,毒龍認為噴出毒液,來人必禁受不住,離開孔穴逃去,那知大出意料之外,目睹鐵匣已在霍文翔手中,右手射陽劍已向鐵匣削去,不禁又驚又怒,知弄巧成拙,急噴出一股水柱,前爪攫抓霍文翔而去。
水力奇猛,力逾萬鈞,由不得霍文翔不把身形挪閃開去,但見毒龍右爪銳利如鈎攫向左肩而來,逼得他後中射陽劍改弦易轍向毒龍右前爪削去。
毒龍諒認出射陽劍犀利無匹,斬金斷玉,不可強攫鋒芒,爪勢一斜撥水沖激來劍。
霍文翔在水底孔穴地勢逼狹,不能展開手腳,又因潭水重壓阻滞劍勢,經毒龍水力一沖,射陽劍不禁震得橫向前削去。
那知無巧不巧削在鐵匣上,克嚓微響,鐵匣中裂分成兩半,二粒嫣紅奪目,大如龍眼的天龍丹順着人力水沖向霍文翔面前。
霍文翔情急生智,張口将兩粒天龍丹吞入腹中。
毒龍目睹自己守護多年,珍逾性命的“天龍丹”為霍文翔服下,不禁劣性大發,眼中幾乎噴出火來,突然一個回身竄去,耳聞掀濤如雷潮聲,把霍文翔搞得莫明其妙。
霍文翔服下天龍丹後,至感渾身倦怠,兩眼沉重閹閉,暗感不妙,心欲起身浮出寒潭上,但心有餘而力不濟,漸漸神昏睡去。
毒龍四竄,便是金面老人攫取毒龍爪上“玉勾斜”之時,金面老人目睹毒龍毫不防備,認為有機可趁,手中鋒芒犀利的短匕猛向毒龍後爪胫骨戳去,左手五指施展混鷹爪力一把抓在劍鞘上沉勁一擰。
短匕寒光電奔猛戳在毒龍胫骨上,鱗堅甲厚,雖未傷及内肉,但金面老人功力絕乘,勁沉如山,卻痛澈入骨,不禁尾部一搖,身軀疾轉了過來。
金面老人混元鷹爪力未将玉勾斜奪出爪外,卻被毒龍巨身旋轉之勢,帶得旋起,不禁暗怒道:“孽畜,老夫如不殺你,誓不在扛湖上行走。
”右手依然緊抓在玉勾斜劍鞘上不放,身形猛然貼緊龍腹,右手匕首連連戳向龍腹要害。
人龍立時展開一場激烈搏鬥,池水揚沸騰空,激起尋丈波浪,驚險駭極。
且說石林入口有處石林鋪小小鎮集,不過四百戶人家,矮檐瓦屋,僅一條狹仄短短街道,市面蕭條。
這日晨曦方起,石林鋪竟突形熱鬧起來,三五成群的武林人物形色匆匆奔向這小小鎮集,茶樓酒館充斥着各色各樣的江湖豪雄。
往常江湖人物卻是喧嚷不絕,開懷痛飲,顧盼自雄,今日卻意外的沉默緘言,一杯在手,目光卻凝望向外面,等候着什麼似的。
突然——
街衢上忽揚起一個粗豪語聲道:“百花翁已奔向石林方向來啦,遲則無及,走!”
武林群雄聞聲紛紛躍起,各自留下茶錢酒資,竄向門外,趕奔石林入口山上。
石林入山途徑,異常峻險,兩旁峭壁聳天,光潔如塹,猿揉難上,僅兩人并肩寬五尺崎岖小道,堪稱一夫當關,萬夫莫敵。
這時山道上寂寥無人,氣氛異常肅殺,陰沉。
隻見遠處十數條人影疾如流星,飛奔而來,一至臨近,正是百花翁率領着西域高手,身形飄風,轉眼即至。
百花翁倏地停身,道:“這就是石林入徑麼?”
身後疾然跨出一個上身半裸,下體着一襲獸短裙,腰帶上系着幾隻小鈎,頭戴束發金冠,面目陰鸷犷悍的少年,銳厲的目光打量了山勢地形一眼,答道:“恩師,這正是石林入山途徑。
”
百花翁沉聲道:“隗丹,風聞金面老兒在此石林周近設下先天奇門,布有嚴密伏樁,你去察觀一下。
”
聲還未落,峭壁之上随風送來一聲陰沉悸人的冷笑,隻見五條黑影捷逾鷹隼,電瀉疾落在百花翁七丈開外,現出五個黑衣勁裝背刃老人,太陽穴高高隆起,精芒閃蘊,一望而知都是内外兼修,武功絕頂的上乘好手。
百花翁微笑道:“五位都是金面老兒手下麼?”
居中一個面色白晰,五绺黑須的老者答道:“正是,閣下是否西域第一高手百花老人?”
百花翁含笑道:“老朽本是中原人士,遊蹤西域,倦鳥知還,風聞貴瓢把存有霸尊武林之雄圖,願求一見。
”
那老者冷冷答道:“閣下身懷‘瑁玉’,觊觑寒潭三寶,居心叵測,敝當家曾吩咐下來,閣下如願獻出‘瑁玉’,那是同道至友,不然,閣下恐難生離此滇西。
”
百花翁面色一寒,道:“真的麼?隗丹,你去取他項上人頭。
”
隗丹應了一聲,一躍而出,右臂疾伸如電,一式“玄鳥劃沙”向那老者頸間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