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道衆耳中,無異晴天霹靂,不由自主睜開眼來。
擡目望去,隻見殿廊上插着十幾支火炬,照耀如同白晝,掌門人面寒如水,目中泛出森森殺機。
隻聽掌門人沉聲道:“三清教下戒打诳盲,方才本座欺騙了你們。
”
道衆聞言均目露驚容,茫然不解。
掌門人冷冷一笑道:“本座不料門下尚有叛徒,與金面老賊暗中勾結,意欲颠覆篡占,使青城墜入萬劫不複之地,方才藥丸服後,藥性漸漸發作,神智慢慢昏迷,自動道出隐秘,如此才可查出潛伏在本門内卧底奸細。
”
俗語為人不做虧心事,半夜敲門心不驚,道衆聞言多半處之泰然,但心懷鬼胎之輩卻脊骨上直冒寒氣,眼神閃爍轉動。
青城掌門人重重擊掌一下,一個中年道人忽仰身倒地,口吐呓語,述叙自身童年經曆,颠沛流離,受盡坎坷,因此看破紅塵,披發入山修道,娓娓詳盡。
蓦地。
道衆中撲出五人,疾如電射揮劍向青城掌門人劈去。
掌門人不躲不避,五劍堪近身前,突然身後湧現一片劍影,流芒暴射。
襲來五道猝然不料,各個慘嗥了一聲,身形墜地,均為犀利劍鋒劃斷了腕臂經絡,鮮血涔涔溢出,面如死灰。
隻見掌門人身後轉出一青衫中年面目森冷文士,緩緩收劍入鞘。
掌門人淡淡一笑道:“本座不究既往,你等若還有與金面老賊沆瀣一氣者,速速自承,本座予汝等‘自新之路’。
”
忽聞西南方向深山中騰起一聲清嘯,青衣中年文士神色微變,道:“老賊行蹤已現,掌門人隻約束弟子不可多事,在下趕去迎敵,驅逐老賊轉回巢穴。
”
說時宮内突閃出楊永肅與中年文士跺地騰空,去勢如電,眨眼即杳。
距紫霞宮西南,數裡外凝翠谷聚着青袍老道及七殺惡判東方旭等群邪。
青袍老道目露詫容向玉峰真人道:“時刻已過,怎麼三元子尚未到來,莫非此事外洩不成。
”
玉峰真人答道:“其中必有蹊跷,若真個走漏訊息,良謀巧計付之流水了。
”
青袍老道冷笑道:“縱使走漏,青城與我等為敵,無異以卵敵石。
”
話音甫落,崖上突傳來陰恻恻冷笑道:“隻怕未必。
”接着崖上騰起一聲清嘯,聲如龍吟,随風播散開去。
青袍老道厲喝道:“尊駕是誰?”
崖上忽現出兩條人影電瀉疾落,青袍老道看清兩人,見是南儒司空陵北丐佟青松,不禁目露殺機,狂笑道:“憑你這窮酸化子也敢與老朽作對?”
司空陵微笑道:“随你易容如何奇妙,也逃不過我這窮酸兩隻銳利雙目,你認為詐死之策,便可掩盡天下人眼目,哼,騙不了我窮酸。
”
佟青松笑道:“窮酸,他就骨頭燒成了灰,老化子也認得出來。
”
兩人一吹一唱,将青袍老道激怒得面如火赤,須發根根倒豎,獰笑道:“二位居然認出老朽來曆,委實難得之極,不妨說說看。
”
司空陵朗笑道:“鐵少川,窮酸如不認出是你,也不會千裡奔波,追蹤用來。
”
青袍老道面色大變,右腕向肩頭一拍,一道寒虹離肩揮向司空陵。
出手奇快,部位又準,生似脫手飛出,寒氣森冽如割。
南儒司空陵早自有防,迅自移形換位飄閃開去。
但鐵少川劍勢太快,縱然司空陵及時飄閃,依然将青衫下幅割裂,似蝴蝶翩飛落在丈外。
司空陵暗驚道:“好快的劍法。
”
佛面人屠劍勢揮出,如同附骨之蛆般接蹤襲去,絕不容司空陵有還手之機,隻見流芒電奔,寒星飛灑,朵朵襲向司空陵十三處要害重穴。
此丐佟青松見狀暗驚道:“此賊果非易與之輩,若不聯臂出手,隻怕南儒北丐一生英名俱皆喪生凝翠谷内。
”心念一起,右掌疾弧,大喝一聲,劈空掌力一招“五丁開山”,猛攻佛面人屠鐵少川胸後。
狂飚如柱,力逾萬鈞。
逼得佛面人屠鐵少川不得不自救要緊,猛撤玉勾斜,旋身一招“玉龍騰飛”,橫卷佟青松。
玉勾斜本是武林奇珍,芒信伸延三尺,切金斷玉,無堅不摧,佟青松武功再高,卻也不敢強接“玉勾斜”鋒芒,身形一塌,仰身貼地倒竄開去。
一塌之際,揚手甩出九隻白虎釘,分上中下打來,手法奇詭,後發先至,自動變換方位,防不勝防。
佛面人屠鐵少川鼻中冷哼一聲,“玉勾斜”掄出一片寒光,叮叮當當,将九隻白虎釘磕落。
此時南儒司空陵已自襲至,雙雙施展重手法襲出,掌力如山。
北丐南儒本與佛面人屠鐵少川乃齊名人物,但鐵少川深藏不露,斂束鋒芒,看似功力不相上下,其實高出太多,如今又得玉勾斜之助,顯然相形見拙。
十數回合之下,北丐南儒為一片寒飚罩沒。
玉峰真人一旁見狀,惡念陡生,暗道:“何不趁機将南儒北丐除去,永滅後患。
”
左腕暗探入懷,扣着一把子午悶心釘,蓄勢待發。
突感一縷冷風觸及腕脈要穴,飛麻逆襲,五指不由自主地一松,子午悶心釘灑落在塵埃。
玉峰真人不禁心神大震,轉面望去,隻覺一個面目森冷的中年文士,炯炯逼注着自己。
突然,南儒北丐同聲悶哼,青袍老道哈哈狂笑,那中年文士面色一變,一式魚鸢入水揮劍疾劈,隻見一道驚天長虹投入玉勾斜寒飚電漩中。
一串金鐵交鳴撞擊聲響,雙劍猛撤,青袍老道一眼發現中年文士手中黃澄澄長劍,不禁面色森厲,獰喝道:“原來是你!”
中年文士冷冷一笑道:“不錯,正是在下,不過你兇心未曾稍戢,反而變本加利,你今日便是自食其果之時。
”
南儒北丐兩人肩頭各被玉勾斜刺穿了一孔,鮮血汩汩而出。
青袍老道冷笑道:“狂言不慚,就憑你一人也敢在老夫面前狂妄麼?”
中年文士道:“這四外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