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破空,霍文翔伸臂将陳韓兩人掀踣在地,但暗器喟集如雨襲至。
他佯作閃避不及,為暗器所中,隻見一件黑色長衫嵌着無數暗藍色染有居毒的三棱鐵針,及五隻蛇頭斷魂釘。
似忍受不住毒性發作,霍文翔身形顫動不止。
人影紛紛掠出,一個面目森冷,駝背老叟獰笑道:“程南淮,你這是自找死路,怨不得老朽。
”
霍文翔突哈哈一笑,雙肩疾震,長衫鼓展,嵌着的劇毒暗器芒雨般反襲出去,他左手疾伸,一把扣住了駝背老叟肩骨,右掌如刃,嗖地橫劈脖頸。
“擦”的聲響,駝背老叟一顆鬥大頭顱離肩飛出丈外,腔中噴起一股五尺高下鮮血。
隻聽數聲悶嗥騰起,那掠出人影紛紛為暗器反擊所中。
霍文翔出手快極,拿捏時刻部位又準,令人難防。
但聞内進傳出鐘離炎陰恻恻冷笑道:“程南推,你也欺人過甚了,兄弟現尚忝為護法之職,你無事生非,犯不上敬。
”
霍文翔大喝道:“誰說無事生非!”
鐘離炎已自後進疾掠而出,目閃威光,沉聲道:“你毒手戳殺兄弟手下,又作何等解釋。
”
霍文翔冷冷答道:“你那手下伏襲暗算,視程某如強仇大
敵,非置程某于死地,為儆效尤,殺之也不為過。
”
鐘離炎嘿嘿獰笑道:“程南淮,你好一張利嘴,要知尊卑有序,職權有别,欲求見兄弟,為何不待通禀,強行闖入,你道兄弟真個畏懼你麼?”
霍文翔道:“請問鐘離護法,程某職司是何?”
鐘離炎不禁一怔,暗道:“今日才知此人委實難惹難纏,言語須要謹慎,不要墜入他的術中。
”心念一定,答道:“職司金雞堂!”
“金雞堂所管何事?”
“護法總壇,嚴防奸宄。
”
鐘離炎口中雖如此回答,心内卻測不出程南淮用心何在,隻覺心神浮躁不甯。
霍文翔哈哈大笑道:“風聞有一中年儒生,潛入本堡,為護法所接待,程某職司所在,不得不來此查問有無此事。
”
鐘離炎猛感心神一凜,忖道:“此人耳目甚衆,附從爪牙諒必不少,幸虧自己問心無愧,否則此人是一心腹大患。
”逐微微一笑道:“誠有其事,程掌主隻道兄弟真個意圖不軋麼?那中年儒生,是令主莫逆之交,柬邀而來,并有令主親筆書信,因令主離堡外出,刻由兄弟接待,難道有什麼不對。
”
霍文翔微笑道:“程某并未責護法有何不對之處,既有此事,可否容程某一見?”
鐘離炎鼻中冷哼一聲,答道:“兄弟無負令主,問心無愧,有何不可。
”
霍文翔微微一笑道:“那麼護法就請帶路!”
内處忽傳來朗朗語聲道:“不必勞步了!”
人影一閃,一個中年儒生身法美妙,疾飄而出。
霍文翔定睛打量了那中年儒生兩眼,隻見他儀容不俗,面如冠玉,三绺黑須劍眉隆準,惜目光帶煞,一望而知是個内家高手。
但聞中年儒生笑道:“貴上真個名下無虛,所網羅的無一不是一時之俊彥,在下先還不信,适才目睹程堂主武學,雖不出中原武學範疇,但已臻化境,不知程堂主師承來曆可否見告。
”
霍文翔淡淡一笑道:“不敢當此謬獎,敝堡如程某武學者不啻車載鬥量,羞于見辱師門,礙難奉告。
”
中年儒生大笑道:“如此說來,貴堡真個卧龍藏虎,濟濟多士。
”
程南淮道:“程某職責及關,尊駕來意可否言明。
”
中年儒生道:“應貴上之邀而來。
”
程南淮長長哦了一聲,道:“原來是令主嘉客,在下失敬了。
”繼向鐘離炎笑道:“程某可否借一席之地,略備菲酌,為嘉客洗塵?”
鐘離炎暗中眉頭一皺,忖道:“這人一會兒冷,一會兒熱,令人莫測高深,看來程南淮工于心計,較老朽猶有過之,不可不防,倘予以拒絕,反贻人口實。
”當下大笑道:“自然可以,程堂主似有點見外了。
”立即肅容導入,進入一間金碧輝煌,陳設富麗的大廳。
陳耀暗道:“鐘離炎也真能忍,陰沉狠毒,看來他們兩人正是棋逢對手,将遇良才了,但不知霍少俠款宴那中年儒生有何用意?”
不要說是陳耀韓廣摸不透,連鐘離炎亦宛如墜入五裡雲霧中。
五人分賓主落座,霍文翔面向中年儒生道:“貴處哪裡?”
中年儒生微微一笑道:“敝處洛陽!”
程南淮道:“哦,好地方,雄踞中州,人文荟萃,在下昔年應朋友之邀洛陽小住半載。
”
他繼說出洛陽風物,吐屬典雅,莊諧備至,引人入勝。
鐘離炎暗道:“程南淮文武并資,才華非常,自己一向居住盤龍谷,未曾留意于他,引為助臂,今日形成水火,隻怨自負太深,失眼于他了。
”
江湖兇邪,無不嫉忌僻性,隻覺芒刺在背,非拔之而後快。
中年儒生似為霍文翔所吸引,頻頻颔首微笑答詞,似一見為故。
酒宴已擺下,霍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