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會穴”。
這一手駁劍虛引乃劍法中絕頂功夫,淩空下擊,力逾千鈞。
鄒槐心料老叟兩腿癱軟,閃避不能,必逃不出這迅辣奇奧一招之下。
就在這危機一發間,老叟突然身形半仰,兩臂揚袖望空迎擊。
一聲裂帛響音中,青虹猛然倒飛而回,鄒槐身形尚在淩空甫下墜,見狀不驚不駭,五指疾然回抓。
隻聽鄒槐悶嚎出口,身形轟隆跌下地來,五指雖僥幸抓住湛盧劍,但指縫膚裂血湧如注,腕骨為反震之力脫臼,髒腑内傷甚重,不禁噴出一口血箭。
老叟兩支袖管俱被劍芒割去,露出兩支瘦骨支離臂膀,腕肘臂上劃破了數處寸許裂口,殷紅血液涔溢出,濡染了半幅長衫,喘息頻頻出聲,歎息一聲道:“鄒愧!你三手劍法未盡得神奧,馭劍虛引之術僅五分火候,下苦功夫潛心再練習-載,屆時前來殺老夫易如折枝反掌,不費吹灰之力,可惜仍來早了-年。
”
鄒隗倚壁而立,左手掏出一粒鵝卵大小黑珠,面露獰惡之色道:“小弟将這粒“玄陰雷珠”放置于地,大約一柱香時分後即爆裂引炸,鹿角堡雞犬不留,趁此-柱香時分小弟可從容離開此堡,隻恨不能眼見大師兄臨死之前情景。
”
這一番話刻毒陰損無比,鄒魄自知身負内傷甚重,無力殺他,怨毒在胸,不異造此滔天大孽。
老叟面色鎮靜如恒,淡淡-笑道:“老朽就不信你能生離此處。
”
鄒槐聞言,不禁心神猛凜,以為老叟暗中掣動機關,封住自己去路,暗道:“這老鬼心狠手辣,比自己猶有過之,不可不防。
”起念退出室外查明有無出路後,再作處置。
心念-罷,身形緩緩倒退,戒備老叟乘隙一擊。
他那身形堪堪将欲退出室外之際,忽從身後伸來一支手臂,迅疾無倫将他左掌中玄陰雷珠一把奪去。
鄒槐不禁驚得魂飛膽落,隻覺後胸如中鐵錘猛擊,悶嚎出口,身形擋得沖了前去。
老叟倏地右臂-擡,五指疾如電光石火抓住鄒槐腕脈要穴,翻腕一擰,中指點在“期門穴”上。
鄒槐慘笑一聲,身形栽倒在地。
老叟滿面冷汗爆出如珠,蒼白如紙,身形搖搖欲傾。
一條身影電閃掠前,正是那奚鳳嘯,-手抄起湛盧劍,另-掌心疾按在老叟後胸“命門穴”上。
隻見老叟臉上慢慢漸泛血色,冷汗已出,目中露出不勝驚愕光芒。
蓦聽一聲嬌笑傳來道:“鄒三哥,得手了麼?怎還不将老鬼擒出?”
聲音極其好聽,一口吳侬軟語。
室外掠進一條驚鴻人影,身形尚未落定,驚噫出聲,顯出黑衣緊身,絲絹劄額,年在三旬開外的少婦。
這少婦并不美,滿臉大麻子。
卻皮膚潔白,一雙靈活眸子煙視媚行,胴體豐滿。
她目睹鄒槐倒在地上,本來眼中逼射出兩道冷電,如挾霜刃,但一見奚鳳嘯竟瓠犀半露,眸中媚波流轉,銀鈴嬌笑道:“喲!鄒三弟是你所制麼?看不出你有如此高的武功!”
奚鳳嘯道:“姑娘,你看錯人啦!在下也是上官……”
麻面少婦道:“你必是本門屬下麼?怎麼我卻未見過你,速取了老鬼性命決定,遲恐不及。
”
奚鳳嘯正色道:“臨來之際嚴命務必生擒,恕在下不敢違忤。
”
“那還不挾在脅下,與我同回。
”
“老賊心脈衰竭,如不助他打通穴道,半途中必會死去,在下之罪則粉身莫贖。
”
少婦發出蕩笑道:“小兄弟别傻,回去覆命凡事有我,帶着一個大人萬難同行。
”
奚鳳嘯目露怯容道:“在下不敢。
”
少婦嬌笑道:“你不敢,還是由我出手吧。
”肩頭長劍疾挾出鞘,伸腕一揮,寒光電奔,迳刺老叟胸前“七坎”死穴。
奚鳳嘯劍眉猛剔,右手湛盧劍式疾出,青虹暴射寒星飛湧,神奧淩厲無俦。
叮的一聲,少婦長劍齊中為湛盧劍削斷,寒星一點飛入麻面少婦胸口。
少婦慘叫一聲,仰身倒地,胸口血湧如注,已是香消玉殒了。
老叟歎息一聲道:“最難風雨故人來。
”
語聲凄涼,令人心酸。
奚鳳嘯聞言不禁一怔,詫道:“老前輩,你說什麼?”
老叟道:“少俠不是老朽故人何昆侖的高徒麼?”
奚鳳嘯不禁一怔,道:“老前輩何從推測晚輩是何昆侖大俠門下?”
老叟微微歎息一聲道:“少俠方才為老朽療傷武功那是何昆侖獨門心法,你如非他弟子,豈可得此真傳。
”
奚鳳嘯搖首微笑道:“老前輩,晚輩是得何大俠之女指點,并非何大俠親傳,何況……”
老叟黯然接道:“老朽已知何大俠亡故,而且死得不明不白,唉!此事關系整個武林,不緻水落石出之間,無法明言。
”
說此目泛深意,望了奚鳳嘯一眼,又道:“少俠方才緻死賤婢的一劍,分明是鄒槐“天飚三式”的一招“天河星移”,神似已極,且更精奧,莫非……”
底下的話欲言又止,似又礙難于出口。
奚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