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夢龍已向一旁閃了開去,注目作壁上觀,以示不偏不袒。
奚鳳嘯哈哈朗笑道:“奚某有意将此劍奉贈閣下,閣下為何不敢伸手接過。
”
龐鎮寰不禁惱羞成怒,目中怒焰暴熾,不言不發,右腕疾振,一式“摘星奪鬥”,灑出漫空銀星揮攻而出,寒飚嘯空,潛勁如山,威勢強猛之極。
奚鳳嘯相随龐鎮寰多年,深知龐鎮寰武功精博,才不過弱冠之年,便已蜚聲武林,更秉性忌刻,一經為仇,便如陰魂附體,不死不休。
人與人之間,均不無感情存在,他雖痛恨龐鎮寰入骨,但念在龐老爺撫育之不恩,不敵還好,如傷了龐鎮寰,日後怎有面目與龐老爺子相見。
他存下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心情,使龐鎮寰知難而退,目睹龐鎮寰出招毒辣,直視自己如戴天之仇,不禁暗暗歎息,手中湛盧劍一招“丹鶴飛翔”似緩實速揮了出去。
隻見青虹如煙散了開來,顯得輕描淡寫之極,與龐鎮寰辛辣毒招頓成強烈的對比。
伍夢龍大吃一驚,忖道:“這姓奚的未免輕敵太甚,用平淡武學怎可與龐鎮寰對敵,徒然自取其死。
”
一念未了,隻見龐鎮寰迅疾無比撤招橫跨了一步,長劍又出,灑下漫空寒星劍飚嘯空刺耳悸人。
奚風嘯竟将龐鎮寰淩厲辣毒的招勢視若無睹,隻一招接着一招攻了出去。
伍夢龍不愧是武林隽才,眼力奇高,凝神觀察奚鳳嘯劍招雖平淡樸實,卻含蘊了無匹的功力,攻其必救,使龐鎮寰心有顧忌,着着自保,不能入手施為,心中暗暗詫驚,忖道:“這姓奚的竟能将平實的武學化腐配為神奇,如非具有無比的恒心毅力,焉能臻此境界。
”不禁油然泛上欽敬之意。
但他與龐鎮寰同為一丘之貉,少年得志,蜚聲武林,遂養成夜郎自大,自私忌刻之後天癖性,不容目中有砂礫存在,隐謀日後除奚鳳嘯之意。
龐鎮寰一連攻了數十招,都無法幸勝,而且有數次被奚鳳嘯平實的劍招逼得手忙腳亂,因他這柄劍雖是緬鋼精鑄,可說是鋒芒犀利,但比起切金斷玉的湛盧劍來卻判若天淵。
是以,龐鎮寰劍身不敢輕撄湛盧劍的劍鋒,招至半途疾撤,改式又出,無形中處于受制地位,縛手縛腳之故,龐鎮寰心頭一腔怒火殺機于是俱增。
突然,龐鎮寰口中進出一聲春雷,劍走斜鋒,一式“笑指天南”,寒星弧飛,點向奚鳳嘯右脅。
這一式着實詭異之極,神奇莫測,突破了奚鳳嘯劍勢,電掣雷擊而至。
奚鳳嘯大感意料之外,警覺閃避已是不及,劍芒已點破一孔,跟着就是喪身龐鎮寰劍下。
幸虧奚鳳嘯臨危不亂,劍鋒觸體尚未刺入時,身形急仰,左足跟點地倒飛出去,右足趁勢蹋向襲來長劍。
一踢之勢奇猛無比,龐鎮寰由不得長劍回撤。
在此一霎那間,奚鳳嘯已倒飛沾地,身形倏地暴起,湛盧劍一式“星宿鬥換”揮出。
隻見漫空寒星飛動,青虹縱橫掣擊,劃帶出一片嘯空勁風,宛如天河倒瀉,淩空往龐鎮寰罩襲而下。
此乃奚鳳嘯憑着驚人記憶人偷襲鄒槐“天飚三式”内其中一式,威力絕倫。
也不知是奚鳳嘯是故意露出多處微小破綻,抑或記憶不全,還是鄒槐本身将此“天飚三式”習全難臻神化境界,雖然如此,仍具有無窮威勢。
伍夢龍冷眼旁觀,突目睹奚鳳嘯劍式之驚人,身法之美妙,不禁心神一震。
龐鎮寰猛感劍勢未及,寒氣已自逼入,心中大駭,隻見芒雨漫空飛灑罩下,不禁膽寒,究竟他眼力奇高,被他察覺劍勢尚有隙縫可尋,兩足一踹,一式“猛龍升天”穿隙奔空遁去。
他因憤怒之極,穿破奚風嘯劍勢時,喉中發出長聲厲嘯,雖遁空電杳,嘯聲尚自袅袅不絕。
奚鳳嘯飄身沾地,劍勢疾收,帶随着他那湛盧劍灑下一些布條,如風中落葉般飄旋落下。
伍夢龍看出這些布條竟是龐鎮寰身着長衫被劍芒掃體割裂而下,不禁心中又是一凜,邁步向奚鳳嘯身前走了過去。
隻見奚鳳嘯額角沁汗,面泛潮紅,喘息之聲隐隐可聞,不覺劍眉微剔,微笑道:“賢弟武功驚人,一招竟制勝武林久著盛名之南天三燕中武學博奇之龐鎮寰,可謂一朝成名天下知。
”
奚鳳嘯赧色歎氣道:“伍少莊主且慢捧在下,在下雖僥幸取勝,卻為在下帶來一場殺身之禍,這一招實為剽襲他人的武學,未明口訣,亦未受傳習,情急之餘,竟糊糊塗塗施展出來,伍少莊主豈不聞打蛇不死反成仇之言麼?”
伍夢龍一面傾聽,目光卻落在奚鳳嘯右臂,發現奚鳳嘯右脅被龐鎮寰劍勢刺身一孔,割傷外皮,鮮血尚自涔涔滴下,知奚鳳嘯言之不假,道:“賢弟怎說是剽襲他人之學,愚兄可聞其詳麼?”
在那尼庵初遇伍夢龍時,奚鳳嘯僅約略說明此行鹿角堡梗概,但言不詳,不禁黯然歎息一聲道:“在下不意窺得梅六與鄒槐拚搏,鄒槐便仗此湛盧劍施展天飚三式反複與梅六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