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憤欲炸,真力發出不勻。
蒙面人當可察覺出來,不禁暗暗心喜。
片刻,四十招已過去。
陸曼玲冷冷出聲道:“不用打了!”
兩人聞言一怔,霍地身形疾分,止手不攻。
長孫琰轉面目露詫容,問道:“尚未分勝負,五十招不到為何喝阻?”
陸曼玲冷冷答道:“伯父已然輸了,還用打麼?氣亂則種昏真力不能收發由心,難道伯父硬要明落敗着,才算心服口服?”
長孫琰隻覺陸曼玲之話一點不錯,但顔面攸關,怎能服輸,雙目一瞪,張口欲語。
陸曼玲已搖手微笑道:“伯父無須如此,侄女情願借劍。
”
長孫琰不禁愕然瞪目,思不出這位侄女今日舉動為何大異尋常。
”
陸曼玲話落,即右手握住劍柄,左手三指托住劍尖,響起嬌笑聲道:“我因雙足還不能行動自如,閣下請來接劍吧!”
蒙面人亦感覺陸曼玲舉動離奇怪異,不禁躊躇,但不欲示弱,緩步走向前去,口中笑道:“我與姑娘,萍水謀面,怎麼相信得過兄弟?”
陸曼玲道:“和信與否,自有主宰,接與不接,權在閣下。
”
蒙面人心神一震,道:“倘姑娘捏碎靈珠,兄弟借劍無異廢物。
”
陸曼玲道:“閣下隻說借劍,并未說出借靈珠,兩事不可相提并論。
”
蒙面人藉着說話,思忖如何出手接劍,使陸曼玲不及措手損毀避毒寶珠,一面也想到陸曼玲此舉并非善意,暗暗留神提防。
果然,陸曼玲心存除卻蒙面人之念,因為她瞧出蒙面人似未盡全力,欲俟最後數招才顯露真才實學折辱風塵神乞長孫琰。
她深知長孫琰剛烈,偌大的聲望如敗在蒙面人之人,無顔再留,必一怒而去,那時自己又墜入孤立無助,是以她施展反賓為主,攻心為武之策,見蒙面人躊躇為難,不禁又嬌笑道:“閣下是志在借珠?抑或不敢接劍?”
語音溫婉,無形中卻有咄咄逼人之感。
長孫琰此時胸中恍然悟出陸曼玲用意,暗暗慨歎道:“後生可畏,這丫頭委實不可輕視。
”
屋上的奚鳳嘯亦不勝驚駭陸曼玲心計絕倫。
這時,蒙面人微笑道:“姑娘太輕視兄弟了,兄弟因尚未分勝負,姑娘雖慨然借劍,隻怕傳揚出去兄弟将蒙失不白之譽,一番善意,适得其反。
”
他說話時卻在陸曼玲身前不及丈外處來回踱步,佯作本志不在碧虹劍,其實是在擇一極為有利的方位,猝然出手奪劍。
忽見蒙面人迅疾無倫一個旋轉,道:“既蒙慨贈,兄弟卻之不恭了。
”話甫落音,兩臂錯腕抓向陸曼玲手中碧虹劍而去。
十指方出,突聽殿外傳來展天行喝道:“龐賢弟不可魯莽逞強,蜂蟲有毒,慎防暗算!”
蒙面人如中蛇蠍,倏地仰面斜翻開去。
隻見展天行率着玉面張良茅煥等十數人疾掠而入,一見長孫琰,展天行堆着滿臉笑容,抱拳一拱道:“原來長孫大俠在此處?長孫大俠近來可好?”
長孫琰寒着一張臉道:“老化子睡夠吃飽,無病無災,不敢勞問。
”
展天行微微一笑,轉面目注蒙面人,道:“龐鎮寰老弟請看老朽薄面,莫使老朽為難,讓陸姑娘安然離去吧?”
奚鳳嘯觑望蒙面人身材竟是越瞧越神似龐鎮寰,暗驚道:“茅煥猜測不錯,龐鎮寰心懷叵測,鬼臉老者無疑是他易容喬扮。
”
隻見蒙面人道:“兄弟并不姓龐,更非龐鎮寰,展幫主認錯人了。
”語音冷森如冰。
展天行不禁一呆,驚疑地望了玉面張良茅煥一眼。
茅煥裝作未見,迅疾地移開目光,面色平淡無驚。
展天行隻得強咳一聲,道:“展某冒昧,失禮已極,閣下何妨一露廬山真面目,容展某瞻仰。
”
蒙面人斷然厲聲道:“不行!”
展天行不禁面色一變,忽見殿外飄然走入一雙人影,正是龐鎮寰與一神态骠悍,濃眉大眼,英氣奕奕的少年。
情勢急轉,令展雲行愕然失措。
蒙面人冷笑道:“龐鎮寰不是來了麼?兄弟并非是他足無疑的了。
”
龐鎮寰望了蒙面人一眼,目泛怒光,趨向展天行之前附耳密語數句。
展天行不禁面色猛變,道:“老龍神怎敢如此。
”說着用手一招,率衆身邁向殿外而去。
蒙面人哈哈朗聲大笑道:“兄弟也不願借劍了,祝二位一路平安。
”身形倏地拔起,向殿頂破孔沖出疾杳。
風塵神乞長孫琰不禁随着蒙面人穿空站定殿頂,隻見蒙面人身如流星曳電遠在數十丈外,驚此人身法奇快。
突然,不遠忽冒起一條身影,奔空追向蒙面人而去,正是在寺外與自己一言不合出手拚搏的奚鳳嘯。
老化子目送兩條身影先後消失後,不禁歎息出聲,隻覺蒙面人舉動迹近玄虛怪異,而奚鳳嘯亦是迥異導演,不可理解,是友是敵,迄今難分。
隻聽陸曼玲嬌聲呼道:“長孫伯父。
”
長孫琰應了一聲,一躍而下,隻見陸曼玲巳盈盈立起,覆面烏巾始終未曾揭露,僅露出一雙剪水雙眸,晶瑩清澈,仿佛甚美,不禁慨歎道:“老化子無此定力,在危機四迫之中,尚能運功療傷,一面運用機智卻敵,真是後生可畏,老朽老矣!”
陸曼玲暗中秀眉一皺,嬌笑道:“伯父别說好聽的話啦,你老人家不曾聽得老龍神上官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