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微現,天色青白,露濃霏霧,沾翠欲滴。
隐隐望去可見一雙翠衣少女背迎盤坐,瞑目行功,兩少女面目姣好,卻蒼白憔悴,顯然重傷罹體又一路奔跑,疲累不支,胸脯急劇起伏,明眼人一見即知她們在強行逼運真氣抑壓欲發傷勢。
長孫琰暗道:“一雙女娃兒還值得避之若虎,傳揚出去,豈非令人笑掉大牙。
”
心念乍起,蓦聞兩聲尖銳長嘯遙遙随風劃空飄送入耳,嘯音刺耳陰森,令人心悸。
曠野盡端忽現出五個豆大人影,由遠而近,疾行如風,轉眼五人形象可見,隻見是五個面目陰沉,彪虎鸷悍的勁裝大漢,年歲都在四旬上下-
個身着淡灰鑲黃,濃髯環腮的大漢,瞥見二女行功療傷,不禁張嘴嘿嘿怪笑道:“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歐陽姑娘,幾次均被你逃脫,今日……”
一雙少女正是歐陽翠英歐陽翠華姐妹,隻見歐陽翠英睜開雙眸冷笑道:“應天铎,别白日做夢,我姐妹是好惹的麼?”說時身形一躍而起,伸手向肩頭疾挽,一道奪目寒光疾卷,平胸凝注待發。
應天铎不禁退了一步,哈哈大笑道:“大姑娘,何必逞強,自找苦吃,應某隻奉命請二位姑娘屈駕與展幫主一晤。
”
歐陽翠英粉臉鐵青,叱道:“你知我姐妹的來曆麼?”
應天铎咳了一聲道:“當然應某知道。
”
歐陽翠英厲叱道:“既然知道,當知我姐妹一向手辣心黑。
”
應天铎喉中嘿嘿進出兩聲幹笑,道:“大姑娘,須知來者不懼,懼者不來。
”說時已撤出肩頭一柄鋒芒犀利的狼牙刀。
突然,應天铎身後竄出一人,揚刃寒光電奔疾刺向仍在瞑目行功的歐陽翠華。
撲勢迅疾,出招辛辣,令人失措難防。
寒星一點僅距歐陽翠華肩頭半寸,歐陽翠華倏地身形一歪,擡腕右掌疾揚。
一聲怪叫傳出,撲襲大漢身形被震彈飛起,叭哒墜地,胸前劃破尺許長的口子,鮮血噴溢而出。
隻見歐陽翠華手執着一柄鋒利小刀,長身立起之際,忽嬌軀晃了兩晃,面色更形蒼白,叫了聲:“姐姐!”口中噴出一股箭似黑血,仰面倒了下去。
歐陽翠英大驚,芳心如裂。
應天铎面目一變,喝道:“大姑娘,應某早就奉勸不要逞強,令妹雖自食惡報,但如此手辣心黑,應某難以按忍。
”
歐陽翠英叱道:“你要怎的?”
應天铎一旁忽響起陰森刺耳的語聲道:“姑娘貌美如花,所以應老師不忍下毒手,故而幾次被姑娘得隙逃脫,今日姑娘插翅難飛,姑娘是聰明人,無須明言即知應老師心意。
”
歐陽翠英聞言驚得魂不附體,隻見應天铎眼中吐出兩道異樣光芒,不禁頓萌與其身受淩辱偷生,不如自刎留得清白在。
應天铎手中狼牙刀一擺,同黨三人立即趨出,分占四方向歐陽翠英逼去。
四匪一步一步逼前,歐陽翠英利劍刃口則一分一分與咽喉接近。
她自分必死,仍希冀着萬一的希望,這希望卻屬渺茫巳極。
長孫忍不住要躍出伸手相助,卻見陸曼玲暗中搖手示意暫别妄動,暗道:“這位侄女真能忍得住,未免心硬如鐵,見死不救。
”但發現陸曼玲眸中殺機逼泛,怒火如熾,不禁難解陸曼玲真正用意。
蓦聞一聲厲喝道:“站住!”
一條人影從空電瀉落下,現出一手執長劍玉面少年。
應天铎等四人聞聲大駭,身形倒躍開去。
歐陽翠英目睹少年現身,隻覺頭昏目眩,不支倒了下去。
那少年滿倏泛出一片殺氣,冷笑道:“兩個負傷沉重的少女也不放過,狼心狠毒如此,饒你們不得。
”
應天铎明是一個年僅弱冠的少年,幾分怯意一掃而空,嘿嘿狂笑道:“小輩,你自以為是何人?應某手下不死無名之輩,速将姓名報出,跪下求饒,應某法外施仁,免你一死。
”
少年聞言不怒反笑,道:“在下誠屬無名之輩,報上名也屬無用,不過在下死後,煩通知豫南柏樹莊……”
一匪不禁失色驚道:“你是玉面喪門伍夢龍?”
伍夢龍朗聲笑道:“正是在下!”
話落劍出如風,青虹暴漲,一式“風卷殘雲”起處,寒光閃奔,隻聽一聲悶哼,一個匪徒右耳為劍芒削落,血流滿面,身形疾翻了出去。
應天铎大為震怒,暴喝一聲,狼牙刀一式“橫斷在半”攻出,招至半途,疾換“千絲釣鳌”,隻見漫空刀影撒罩而下,接着一腿踢出。
無疑應天铎在玉虎幫中是上乘高手,一招兩式,淩厲奇奧莫測,腿彎處突透出一蓬牛毛飛針,電漩如雨射出。
其餘三匪亦掄刃追攻,沉猛如山。
伍夢劍走遊龍,僻奇怪異,劍招震出九朵寒星,寒飚如潮逼開四匪攻招,一劍“順水推舟”斜揮而下。
一匪措手不及,左肩頓為切中,一條左臂齊肩落了下來,血湧如注,發出一聲凄厲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