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電落在原處,居然絲毫不差。
伍夢龍悄悄駭異,這一雙魅影身法奇快,突感室内微風飒然而起,不禁大驚,忙四面一望,隻見楊春身形已失去蹤迹,知楊春巳為人劫,但對面窗戶依然閉合如前,那楊春從何處劫走呢?
這-點令伍夢龍大感困惑,由不得面色大變,汗珠涔涔冒出。
但他認定來人是由對面窗戶潛入,乘着他全神貫注室外之際劫走楊春,尋思之下,身形向對面窗戶撲去。
他身子甫一沾地,蓦地,兩扇窗戶為一股狂風蓬然掀開,風勢強勁無比,撞得伍夢龍身軀倒飛了開去。
伍夢龍不禁大驚,隻覺那猛勁的風力滲有巧勁,使他無法施展千斤墜沉住身形,不由自主地送出室外。
“砰!”地一聲,摔落在地,顯然摔得不輕,伍夢龍髒腑震動,幾乎閉過氣去。
此刻,一以鬼魅人物與鐵手琵琶呂九州三人正拚搏得難分難解。
忽地,五人同時發出慘叫,仆屍在地,後胸口赫然為玫瑰花瓣嵌成“誅魂奪命”四字。
就在五人橫屍就地之際,夜空中紛紛墜下數十條人影,均是江湖卓著盛名人物,内有太極雙環劉文傑、豐都鬼王滕文星、五行掌彭天麟、混海金鳌婁鐵寒等人。
内有一人極為惹眼,卻是個年逾古稀老僧,長眉覆眼,銀須飄拂,胸前挂着一串龍眼大小菩提佛珠,雙目開合之間,精芒如電。
這老僧乃當今少林掌門師叔九如上人,目睹五具屍體,不禁高喧了一聲佛号。
聲如洪鐘,群雄心神不禁一震。
九如上人注視屍體久之,搖首歎道:“老衲不知,隻知此人武功極高,暗器手法尤稱獨步武林,惜真力仍欠弱,難臻化境,如此人獲有白陽圖解,三兩年内恐無人能制矣。
”
忽聞婁鐵寒驚呼道:“那是什麼?”
群雄不禁一驚,循着婁鐵寒手指望去,隻見五丈開外的草中蠕動一物,緩緩欠身坐起。
混海金鳌婁鐵寒伸手挽出一柄龜殼連星寶刀,在夜色中閃出一抹寒芒,大步走了過去。
陡聞婁鐵寒一聲驚叫,群雄聞聲紛紛趕去……
隻聲婁鐵寒冷笑道:“伍少莊主,你是武林之中後起之秀,短短數年内,已是名滿江湖,為何鬼鬼祟祟藏在草中見不得人。
”
玉面喪門伍夢龍聞言大怒,右掌疾如電光石火拂出。
“叭”的一聲,婁鐵寒左頰挨了一下重的,火辣辣的灼痛,齒颚松搖。
婁鐵寒也是江南綠林巨寇,幾曾吃過這個明眼虧,不禁惱羞成怒,連珠寶刀潑風三托攻出,快如閃電。
伍夢龍斜身一閃,伸掌揮向刀背,手法奧奇絕倫,隻聽“當”地一聲,連珠寶刀被震了開去。
婁鐵寒隻覺虎口一麻,躍出三尺,旋身振刀快攻,飛灑出漫空寒星。
蓦聽太極雙環沉喝道:“住手!”
兩人霍地身形分開。
劉文傑兩道眼神向伍夢龍望了一眼,發現伍夢龍額角上碰破一塊油皮,鮮血仍是涔涔溢出,知伍夢龍遭人暗襲,并非有意窺聲,微笑道:“伍賢侄,為何這般狼狽?”
伍夢龍不禁面上一紅,道:“晚輩車夫梁三被妖邪誤認是楊春,将他劫走,晚輩情急相救,為這妖邪掌力震傷昏厥過去。
”
正說之間,龐鎮寰及岷山逸叟先後掠落。
兩人目睹五屍,不禁面色微變,聞得伍夢龍之言,龐鎮寰道:“那劫走楊春之兇邪是否就是施展玫瑰镖同為一人”
“同時發生此事,諒必是同一人所為?”
“這樣看來,伍少莊主大概亦未看真此人相貌。
”
語含譏諷,伍夢龍不禁劍眉一剔,目中怒焰逼吐,冷笑道:“閣下如撞着此人,遭遇之慘必遠甚于在下。
”
龐鎮寰淡淡一笑道:“這倒未必。
”
劉文傑向九如上人歎息道:“百年來武林中從未有此詭谲幻變,先是鐵蝙蝠,繼而鬼頭箭,如今又是玫瑰镖,無一不是令人煞費推敲,迄未找出一絲端倪,為此老朽不勝焦慮。
”
九如上人道:“邪不勝正,終有水落石出之日,老朽察言辯色,隻覺伍少檀樾說話有不盡不實之處?”
“晚輩說話句句實在。
”
九如上人深深地望了伍夢龍一眼,道:“一飲一啄,莫非前定,各有因緣,不可強求。
”
伍夢龍隻覺心神一震,張口欲言,但因茲事體大,一個措詞不當,徒贻殺身之禍,是以又隐忍下去。
風吹雲散,月湧清光。
夜空中突傳來一聲長嘯,嘯聲激越,播回天外。
豐都鬼王失聲驚道:“這是老龍神上官相!”
隻見山門外電疾風飄魚貫掠入十數條迅疾人影,為首者正是老龍神上宮相,身後一雙兇神惡煞挾持着一名老道。
群雄不禁面色大變,那老道正是青城名宿純陽子。
彭天麟不禁暗暗歎息一聲。
岷山逸叟姜兆南一聲大喝,右臂疾探,迅如電光石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