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玄通道長聞知玄明已死,神色更為之大變,道:“玄明死在何處?”
“大殿内!”太乙真君道:“玄明似受傷甚重飛奔入殿後告知本座實情,奈傷勢太重,未及出言即言即心脈斷絕伏屍在地,無疑不敵此七人合攻負傷突圍,這七人窮追不舍,幸龍虎雙衛及時攔截施展白眉摧心芒,才将此七人悉數就殡。
”
“白眉摧心芒!”淮陽派金鳳堂主裘盛不禁驚詫出聲,他深知白眉摧心芒來曆,驚奇此一歹毒絕倫,絕傳武林已久的暗器為何落在龍虎雙衛的手中。
太乙真君忙趨前一步,含笑稽首施禮道:“裘施主光降本山,有失迎迓,望乞海涵。
”
“不敢!”裘盛忙抱拳躬身道:“裘某隻是路經語該故舊,并無要事,掌門人還是請把此事清理查明,事了後再容裘某拜見。
”
太乙真君面帶歉意,含笑道:“貧道失禮了!”
說時目光轉注在玄通面上,接道:“依本座看來這七人并非首腦,想必另有其人,玄都師弟至今未見現身,實是有所發現追截強敵去了,你速調遣本門弟子,分頭搜索,發現強敵格殺勿論,更須找回玄都師弟。
”
随即吩咐龍虎雙衛将七屍及玄明速速火化殓葬。
玄通道長遵命轉身欲去,卻又回身問道:“留下七屍在他們身上或可找出來曆!”
“不用了,玄都師弟返回便可知情!”太乙真君道:“你快去吧!”
言畢即自轉身緩步走入翠雲宮而去。
晚秋九月,時序寒涼,青城猶是滿目碧綠,青嶂蔚空,天風吼嘯,岫雲幻飛,吹拂襲人略感涼意,但灌縣西南廿裡長樂鋪外官道上卻秋意蕭瑟,雁鳴長空,漫天黃葉迎風逐舞,道旁一間茅草搭架的茶亭擺設有三張竹制椅桌,僅坐着一名食客,這人約莫六旬開外,發須灰白,青森森地一張老臉,左目已眇,翻眨之間醫白一片,左目兇光逼射,神态獰惡駭人,肩頭斜搭一柄蟒鞘厚背砍山刀,不時左顧右盼似在等候什麼人。
茶亭賣茶也賣酒菜,獨目老者面前的壺酒已自點滴不勝,皺
了皺眉,高聲道:
“店家,再添三斤酒,五斤牛肉!”
茶亭主人是一中年村漢,本坐在亭隅打盹,聞聲忙立起送酒進萊,暗暗納悶道:“這位客官似非急着趕路,在此飲酒幾近三個時辰,不知他在等誰?”繼又轉念道:“反正酒錢他已先付!出手又大方,買賣人看在錢财份上,管他人閑事則甚?”
其實眇目老者獨自吃着悶酒,等得已是心煩難耐,無奈約好不見不散,強按着心頭一股怒火,一口一酒一口肉,片刻之間三斤酒五斤肉已盡其半。
蓦地——
秋風過處,亭外傳來一聲清晰輕笑,眇目老者心頭一驚,循聲望去,隻見玉箫客匡舜青衫飄飄立在三丈開外,倏地身形一振,離座飛起,落在玉箫客身前,大喝道:“好窮酸!你敢欺騙老夫!”
匡舜笑道:“我匡舜一生闖蕩扛湖,雖然遊戲風塵,行事善惡參半,但你我相交并非泛泛,幾曾聽說過我匡舜欺騙了誰?”
話聲略略一頓,又道:“你那仇家,片刻即至,恕在下無法作左右袒,事已辦妥,暫且别過。
”
說着快步走入茶亭取出一錠紋銀,吩咐村漢趕緊收拾返家,雙肩斜晃穿出亭外瞬即杳然。
眇目老者像一尊兇神惡煞般巍然凝立在漫空卷騰落葉黃塵中,須臾隻見塵砂漫漫道遁現出一條迅快如飛道裝入影。
來人卻是那青城總護法紫霄觀主玄都道長,肩頭一柄奇門兵刃佛手戟光華燦爛,特别惹眼。
玄都道長來到近前,向眇目老者打量了一眼,不禁朗笑道:“貧道隻說是誰,原來是金沙一霸費春山施主,前次你僥幸逃脫,僅以身免,就該銷聲斂蹤,痛改前非才是,怎麼你……”
“住口!”費春山發出一聲震天大喝,怒道:“昔年你我本市井無賴,臭味相投,怎奈你見利忘義,反臉成仇,費某一目被你宛瞎……”
玄都道長右掌一擺,朗笑道:“此等陳年老帳,翻他作甚,但你我當日為此事遠離家鄉,逃奔天涯,貧道巳痛悟前非,皈依三清,怎料你改名青山,投在妖邪門下習成一身絕學,盜據金沙江上下遊,為害行旅,無惡不作,貧道等日前路經金抄蛇河口,雖事因劫掠良家婦女而起,貧道等均忍無可忍,一怒找上七盤谷黎庭掃穴,可惜你出外不在七盤,僅以身免,不過貧道事後才知費春山就是當年費九。
”
費春山震地撤出砍山刀,青汪汪地寒光眩目,厚背薄刃,不言而知是把鋒芒犀利的緬寶刀,厲聲道:“我那滿門十九口婦孺老幼無辜,屠戮殆盡,血海大仇,正好今日一并索償,小牛兒!如今什麼話也别說,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玄都道長面色一沉,喝道:“貧道已尊稱你費春山施主,你為何以當年俗家綽名相稱。
”說着已自撤出佛手戟。
費春山面泛殺機,獰笑道:“費某如早知你投身青城,焉能讓你活到現在。
”右腕倏震,手中砍山刀光如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