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江湖中有許多事不循常規,非初涉江湖之人所能理解。
”說着盈盈立起,繼道:“賤妾還有要事,不能久留,竟欲先行一步,奉勸公于不妨今日就權留書舫作客盡興一醉。
”說罷嫣然一笑,躍身穿出艙外一閃而杳。
原來書舫已傍着湖沿遊駛,舒翔飛不覺緊皺眉頭,他怎能聽從胡薇蘭之言困在舟中,朗聲吩咐船娘攏岸。
忽聞一個陰冷如冰語聲風送人耳道:“閣下這就要走麼?隻怕未必如願。
”
隻見艙外船頭上立着三人,其中一人正是梅花嶺亭外所見西北道上獨行盜神行追風顔金鵬,後随一雙面目可憎手持兵刃的中年漢子。
這時舟已攏岸,舒翔飛一步跨出艙門,冷笑道:“你我遠日無怨,近日無仇,梅老嶺上雖萍水相逢,卻陌不相識,尊駕無端尋釁卻是為何?”
顔金鵬冷笑道:“閣下自然心申明白,還用得着顔某多費唇舌麼?”
突聞岸上傳來哈哈大笑道:“虧你還是名震甘涼道上獨行大盜,竟然吃起飛醋來了,胡薇蘭貌美如花,自視極高,未必垂青于你。
”
但見一個蒙面背劍青衫人立于湖岸旁,語落人起,迅逾飛鳥盤落在船頭上。
顔金鵬身後兩人突旋身出刃,疾如電奔,劈向蒙面人臂腰兩處,配合得天衣無縫,招式異常辣毒淩厲。
眼看蒙面人就要慘罹殺身之禍。
不料蒙面人竟視若無睹,刀鋒甫沾衣襟之際,突然兩手齊出如風,擡指緊抓着劈來雙刀,旋身推肘,隻聽得兩聲骨折巨響,兩人胸前為蒙面青衫人雙肘撞了一個正着,如中千斤重擊,胸骨根根斷裂。
隻見蒙面青衫兩手一甩,但聽一雙中年漢子發出凄厲慘嗥,身形飛起,血噴泉湧,宛如斷線之鸢盤墜入水中。
這不過是轉瞬間事,顔金鵬不禁心神駭震,萬聲道:“朋友委實心黑手辣,連斃二命,顔某如不讨還公道,日後怎可立足于江湖,你我不如上得岸作敵手一拼。
”
蒙面青衫人哈哈大笑道:“此二人無惡不作,有其取死之道,顔老師真欲将一世英名葬在此處,在下也無可奈何。
”說起一鶴沖天拔起,半空中一個旋轉,飛身落向距岸十丈遠近一處草堆上,輕身功夫已臻神化。
顔金鵬雖知對方是個難惹棘手強敵,無奈盛名之累怎能示弱,武林中人甯可身亡也要名在,當下大喝一聲,縱身上得岸去。
舒翔飛察出青衫蒙面人正是童寒,正想登岸瞧個究竟,船艙内忽傳來醉濟颠鄭奇語聲道:“老弟不要瞧啦!他們一個半斤,一個八兩,誰也勝不了誰,放着好酒好菜不吃,未免可惜,老醉鬼尚須與老弟把晤長談咧。
”
老醉鬼言畢敲杯擊碗,連連催促舒翔飛入艙。
舒翔飛隻覺鄭奇在神不知鬼不覺中登上畫舫,不勝駭異,立時進入艙中行禮告坐。
鄭奇望了岸上一眼,笑道:“金湘童寒焦孟不離,一人現身露
面,另一人必在暗處守護接應,顔金鵬武功雖高,必奈何不了他們。
”
舒翔飛發現顔金鵬童寒已無蹤影,聞鄭奇之言料知無妨,道:“老前輩有何指教,晚輩洗耳恭聽。
”
這時,畫舫已悠悠離岸,泛波逐遊,望湖心蕩去。
鄭奇啜飲了一口酒後,歎息一聲道:“令師百了師太可好?”
舒翔飛不由驚得猛然立起。
鄭奇右掌輕搖,笑道:“老弟請坐,稍安勿燥,老弟師承來曆除了老醉鬼寥數人外,無人知情。
”
舒翔飛暗暗不勝駭異,自己投在百了師太門下,無人知悉,甚至其母也不例外,百了師太結緣京師西北城廂,偏僻冷落,尺屋矮楹,庵宇殘破,年逾八旬,-個世俗老尼,連久居京師之人也均無所知,随金湘童寒兩人習藝無非幌子而已,此刻經鄭奇一問,竟茫無所措不知所答。
鄭奇重重咳了一聲道:“金湘童寒在京師默默無聞,其實他們一身武功造詣不俗,深藏不露實有深意在内,日後老弟自必知情,不用老醉鬼細說,倘此刻言明,徒增老弟困擾。
”
語聲略頓,目含深意注視了舒翔飛一眼,接道:“百了老尼所傳武功心法,蹊徑别走,另蘊玄奧,與普通武學門徑幾乎格格不入,眼下老弟雖已劄好根基,卻無法實用,故老醉鬼帶來一封令師手書後一冊卷頁,務望老弟盡此一日時光熟記胸中。
”說時伸手探懷取出緘函及一束羊皮紙線裝卷頁,又道:“佯裝睡卧,老醉鬼自去艙外守護。
”言畢竟拿起酒壺向艙外船頭走去。
畫舫寬敞,榻被齊全,流蘇錦帳,布設華麗。
舒翔飛擁被而卧,舟泊湖心,老醉鬼屈腿盤坐于船頭,一口酒一口菜,樂在其中。
天色漸暮,舒翔飛瞑目思索那卷内武功心法奧秘神髓,羊皮紙雖僅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