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子有緩息之機,必施展全力還擊,如先機失去,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苗裝漢子一見赤練蛇悉數斃命,不由心神震駭已極,猛見刀風電奔劈來,情知不妙,欲騰身拔起已是不及,隻慘嗥得半聲,屍橫七截于地,鮮血泉湧,五髒六腑溢出,死狀厥慘,不忍卒睹。
天已黎明,景物巳可分辨得極為清晰。
苗裝漢子屍橫七截,顯然為六刀卷截而過,然五具革囊卻被絞成粉屑,囊中物亦變成鐵粉漿泥。
這三人委實不愧殺星之名,不但出刀奇快,配合嚴謹,而且心思慎密,不容絲亳失誤。
看來,作為一個殺星也不簡單,必須具備各項應有的條件,才能成為一個殺手。
如此不過是一霎那間事,然而三個殺星卻疲累不堪,面色慘白如紙,汗如豆大冒出。
可想而知,在一霎那間須劈出數十刀,務須刀刀必中要害,耗費真力之巨不言而知。
殺星三人踉踉跄跄地奔入前殿,在殘破佛全身前盤膝坐下,意欲調勻真氣,恢複體力。
他們一眼瞥見神案上插着一支線香,業已燃熱,香煙袅袅升起,不禁呆得一呆。
那為首勁裝漢子笑得一笑,道:“苗鬼也知入廟燒香的規矩,不料竟成了他的倒頭香。
”
三殺跌坐于地,暝目調息,突然隻是三條身驅似軟蛇盤癱倒下去,昏睡不醒。
殿外疾閃而入兩條人影,正是那醉濟颠鄭奇及玄衣龍女胡薇蘭兩人。
鄭奇望了望昏睡三殺一眼道:“如非姑娘回來得快,老醉鬼還不知如何應付這三個殺星,胡姑娘,你行走江湖雖比老醉鬼年淺,眼皮于卻比老醉見多識廣,可曾聞聽江湖中有快刀門麼?”
胡薇蘭玉靥露生,嗔道:“老前輩說笑了,晚輩尚未聽過有快刀門之事。
”
鄭奇長歎一聲道:“武林之内将淪入一片腥風血雨了。
”
“此三人刀法雖快,但迅而不純,神似鬼刀邢無弼,莫非就是邢無弼一手訓練的麼?”胡薇蘭道:“看來似是一隐名兇邪,已決
定鏟除異已,使武林人士岌岌自危,在逼非得已之下,甘作臣伏不可了。
”
鄭奇沉思片刻,搖首苦笑道:“未必盡然,猜測無用,此三人殺之恐誤大局,留之又恐後患無窮。
”
胡薇蘭道:“晚輩倒有-策可行!”悄聲向鄭奇說了一陣。
鄭奇大喜道:“姑娘請如法施為吧!”
伸手拔開首勁裝漢子胸衣,取出一雙白鴿,稍時大有用處。
”說着走入殿後而去。
胡薇蘭取出一雙細子瓷瓶,傾倒三粒梧桐子大小墨綠色藥丸置于掌心,氣味刺鼻。
噗噗響聲過處,三個刹星下颚均被胡薇蘭卸開,墨絕色藥丸分别咽了下去。
醉濟颠鄭奇走回前殿,在旁靜靜注視着胡薇蘭如何施為,隻聽胡薇蘭低喝道:“你們三個還不快調息行動,氣運周天,盡自貪睡則甚!”
三殺蓦地睜目開來,迅即盤坐行功。
半盞熱茶時分過去,藥性已自散開。
胡薇蘭喝道:“你們三人快報上姓名!”
“祝元!”
“王廷傑!”
“蔔七!”
三殺腦中渾渾噩卅,情不自禁地報出自身姓名。
“你等奉了何人之命,來此何為?”
祝兄答道:“我等奉了華壇主之命,奉令誅殺金眼胃駱庸。
”
駱甫乃淮陰-霸,武功甚高,為黑道巨枭,與官府鷹犬暗中互相勾結已久,魚肉鄉裡,積惡如山,殺之可稱為民除害。
胡薇蘭望了鄭奇-眼,又喝道:“華壇主是何來曆,壇設何處。
”
“華星隆,壇沒徐州雲龍山!”
“總壇主是誰?”
“這就不知情了。
”
“快刀門共有多少殺手,你想必知道!”
隻見祝兄茫然搖首道:“殺手訓練不易,千中選一,快刀門網羅群衆,但能成為殺手者為數極少,據祝某所知僅廿四人。
”
“包括華星隆麼?”
“那是自然!”祝元道:“殺手共分三級,華星隆刀法極快,被封為二級殺星。
”
鄭奇忽接口問道:“你等此來任務就是為了誅殺駱庸麼?”
“正是,殺手隻是奉命殺人,不問其他,任務一了,如無複命,立即撤舵歸壇。
”
“誅殺駱庸應在何時何處?”
祝元答道:“駱庸已來江都,三日期内駱庸難逃一死!”
胡薇蘭疾伸五指,點子三人睡穴,道:“毒丸用量極微,一頓飯光景過去自然醒來,渾然忘去前事,現在老前輩應如何處置他們。
”
鄭奇略-沉吟道:“祝元所知雖然不多,但我等獲悉快刀門中隐秘非淺,留之有用,不知姑娘能否設法拖延數日,定能獲知更多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