舷,縱身一躍,施展登萍渡水輕功,幾個起落,便白杳失在沉沉夜色中……
華星隆見羅明一出艙門,立即将紅燭撲滅,身形隐去。
蓦地——
岸上現出一條黑影,矮身一蹲,穿入水中,泅抵船舷,悄無聲息攀上艙面,其中一人取出一物似是銅嘴仙鶴,緩緩插入闆縫,以嘴吹送。
一盞茶時分過去,艙内毫無聲息,三條黑影在打了一手式,隻見一人先穿入艙中,取出火摺了。
霍地聲響起處,一道熊熊火焰亮起,映得艙中光亮如畫,但華星隆一無蹤影。
那人情知有異,面色大變.喝道:“不好!速退!”
火摺子一熄,旋身躍出艙外,突發現兩名同伴如泥塑木雕般被點上穴道,站在艙外一動不動,不禁駭極,忽然後胸一麻,立即倒下昏死過去。
船身忽然一動,竟然随着流水飄駛而下……
良久——
六條迅快人影撲向河岸而來,隻聽一聲驚歎道:“怎麼船不見了?他們人咧?”
另一語聲道:“諒是發現船已駛行,趕回下遊去了!咱們也趕去!”
“來不及了。
”但聞風送入耳一個陰沉語聲道:“六位免徒勞跋涉,華星隆并非易與之輩,趕去也是送死無疑。
”
六人不禁大驚,循聲望去,隻見一個背劍長發老者立在外,面目模糊難辨。
老者道:“六位可是奉命擒回叛逆徒華星隆麼?老夫有一法尚可制伏華星隆,不知六位願否……”
那六人忽同地仰身倒下,氣絕身死。
老者不禁一怔一條魅樣人影由老者身後現出,陰恻恻笑道:“不必了,尊駕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尚欲過問他人之事!”
老者聞聲知警,回身撤劍出鞘,一式“長虹蔽日”揮出。
劍式未展,蓦然腕脈一緊,胸前宛如千斤重壓,悶嗥聲中,眼耳口鼻鮮血齊湧,橫屍在地。
一條身影騰空而起,穿入夜空中迅即杳失無蹤。
岸旁荻草葉中緩緩現出醉濟颠鄭奇及舒翔飛兩人。
鄭奇道:“果然姑娘料事如神,羅明去而複返,看來此一門派大有可疑,今後端仗老弟你了。
”左手五指一牽舒翔飛,振臂騰身追向羅明身後而去。
口口口
十一月中旬,陳留縣境風狂怒吼,寒氣砭骨,蒼穹霾雲密布,天色欲雪。
暮黑蒼茫,距陳留縣廿裡外官驿亭福記飯店外來了兩騎健馬,騎上人落鞍下馬,鞭繩系椿後,抖振衣上黃土。
這二人似從黃土堆裡鑽出來模樣,不但衣褲均是黃塵,連面目須發幾不可辨,其中一人道:“咱們先喝兩蠱,來份牛肉泡馍如
何?”
另一人也不答言,當先跨入福記飯店,朝當中一張座頭坐下,店小二哈腰趨前道:“爺台用些什麼?”
“五斤汾酒,三斤羊肉,二份泡馍!”那人一面吩咐店小二,銳利眼神掃視了店内一眼。
店堂内五六張桌面,隻有兩付座頭坐有食客,三個村漢踞坐一席笑淡今年莊稼收成,鄰村嫁女等事,另一席僅端坐一青衫少年默默飲用酒食。
一雙來人均是三旬開外年歲,肩帶兵刃,神态英悍,三杯酒下肚,話匣子也打開了。
隻聽一人道:“鄭二哥,怪事年年有,不及今年多,風雷堡主屠震海也是個江湖上有頭有臉響當當的人物,竟在武林群雄之前當衆獻出藏秘圖……”
姓鄭的漢子搖首笑道:“江湖傳言,泰半俱是虛訛,你我并未目睹,怎知真假,盧賢弟,此事與你我無關,談此則甚。
”
那人道:“江湖中事自有江湖人管,你我既屬江湖中人,怎可徒贻孤陋寡聞之譏,小弟隻覺其中必有蹊跷。
”
“什麼蹊跷?”
“屠震海指藏秘圖并非劫自霍公衡手中,而是霍公衡親手贈與的一幅南宋山水真迹,不料竟遭莫須有之罪。
”
“此話有誰見信?”
“不錯,事到如今,屠震海縱舌生蓮花,也無法使人置信,但屠震海道無論相信與否,他已服下毒藥表明心蹤,那幅山水真迹任憑誰取去均與他無關,言畢即毒發氣絕而亡。
”
鄭姓漢子道:“風雷堡不過彈丸之地,怎能與武林群雄相抗,屠震海年逾七旬,死不為天,何必将風雷堡數千生靈孤注一擲,玉石皆焚,他如此做法不失為明智之舉,何蹊跷之有?”
“這話不對!”盧姓漢子道:“江湖中人甯折毋彎,屠震海竟與他乎日為人大相違背,豈非怪事。
”
“屠震海屍骨已寒,提他則甚!那張藏秘圖呢?”
“自然為人在屠震海臨終之際混亂中攫奪而去!”
“什麼人?”
“蒙面佩刀老者,身法很快,但武林群雄中不少辨出此人來曆,紛紛追蹤……”
正說之間,突見店外一四旬黑衣勁裝婦人摻着一滿身血污老者進入,後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