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陰秀士拔起五六丈高下,站足橫柯,複又上拔,如此接連施展絕頂輕功七八次,卻未能出得耐梢,隻覺林木與興天齊,仰不可攀,不禁心神猛凜,廢然而下。
他定了定神,想了一個法子,口中念念有詞。
良久,四外似生起一片渦旋陰風。
鬼聲啾啾,忽遠忽近,漸現遊飛魂火,宛如綠螢萬點,聚散定無。
慘綠光芒照耀下,隻見鬼影紛紛向元陰秀士身前聚近,但卻為一種無形阻力很難近前,鬼形本來難看,此時又張牙舞爪,為這幽森古木林中更憑添了幾分恐怖。
元陰秀士不禁大驚,換在平日施展妖法,鬼魅呼之即來,揮之即去,怎有今日這般艱難,不言而知這些鬼魅已受了克制。
倉徨之間,不知所措,忽見千萬萬綠螢竟聚會在一處,那紛紛鬼影亦随着流螢擠合在一推,似為一張巨大無形羅網罩束,迅即縮小,鬼物變形,波的一聲,綠螢中爆出一點火光,如雪向陽般毀銷無迹。
林中又恢複了無比的幽暗,伸手不見五指。
元陰秀士心靈上似受重創,面色慘變,憤極振吭發出一聲厲嘯。
嘯聲沉悶滞阻,元陰秀士形似瘋狂,面色猙獰,揮劍亂砍亂劈,嘴吐厲嘯頻頻……
冷月西斜,寒霧霏霏。
麻竹砦外地形險峻,怪石嶙峋,竹木荊榛森翳。
一塊山石之後突冒起一雙身影,似欲向麻竹砦内撲入。
蓦地——
風送入耳響雷似地大喝道:“站住,你可是金霞宮門下?”
語聲中一持劍黑衣老者疾閃而出,阻在一雙來人身前,目中泛吐懾人心神寒芒。
一雙來人正是金霞宮妖徒,尚未答活,那黑衣老者長劍疾揮,流芒電奔,迅厲元匹,劃空生起悸耳銳嘯。
隻聽兩聲凄厲慘-騰起,一雙妖徒仰面橫屍在地,胸口洞穿,鮮血湧泉噴溢。
“-劍兩命,心辣手黑!”
一條身影如飛而至,冷笑道:“尊駕可知血債血還麼?”
接着又是十數條身影如飛落在三丈開外遠處。
持劍黑衣老者沉聲道:“武林之内,那有無恥妖徒說話餘地,今晚就是你金霞宮冰泊瓦解之期,老夫念上天有好生之德,趕快束手就縛,自可免你等不死!”
來人正是西垂修羅居士談橫,陰恻恻一笑道:“好大的口氣,你也不知老朽是誰,須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尊駕劍法雖高,卻也不堪老朽一擊,速獻出金霞山主看中那名少女,老朽立即撤回!”
持劍黑衣老者聞言凝眸仔細打量對方一眼,不禁哈哈大笑道:“老夫隻道是誰?原來是當年禅門高僧佛陀上人掌底漏網遊魂,不料竟為金霞宮所庇!”
一言喝破了談橫來曆,談橫不禁面色大變,曆喝道:“尊駕是何來曆?”
黑衣老者沉聲道:“老夫衛鳳池!”
談橫蓦然憶起數十年前野人山黑道巨擘聚集互争雄主,竟白相火并,四昆侖四異褚青史、陶廣、劉鐵痕、衛鳳池四人一怒揮劍,砍斃黑道卓著盛名袅雄十七名,逃出重圍之後即銷聲匿迹,不料竟在麻竹砦遇亡,隻覺一縷奇寒不由自主地泛生脊梁,倒退了一步。
此際,夜空中突飄傳過來數聲厲慘-,無疑進犯麻竹砦匪徒俱遭重創毒手,談橫更是臉色一變,喝道:“速退!”
衛鳳池冷笑道:“恐未必走得了!”
談橫疾旋面四顧,隻見尚有五持劍人分立遠處将自己一行圍住,猛一橫心,喝聲:“退!”
金霞宮妖徒分撲而出。
偕随來此的除了金霞宮門下,尚有甚多江湖邪惡,以三對一,以衆詭寡,按理說,談橫這一方該占優勢,穩操勝券,無如衛鳳池六人-身武學詭奇卓絕,金霞中妖徒施展妖術亦為靈符所克,甫一生起立即煙消霧散,妖術無功,隻有以武功相拼。
衛鳳池三面臨敵,猛萌殺機,劍起青虹三旋,挾雷霆萬鈞之勢,向-金霞宮匪徒揮去。
那匪徒手中兵刃震得脫手飛出,劍勢更自未遏,閃避不及,環身劈成三截。
慘嗥僅出及半,三截屍體摔落在地,血污狼藉,慘不忍睹。
衛鳳池劍勢連環,宛若長江大海滔滔不絕卷向談橫二人而
去。
談橫二人不敢戀戰纏鬥,目睹金霞宮匪徒慘死情狀,知再拼下去必罹不測之禍,一聲唿哨,雙雙奔空騰起,耳聞傳來數聲慘嗥,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