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酷寒,滴水成冰,朔風狂嘯,蘆溝橋上兩條疾行如飛身影迎着一起。
隻聽一人道:“少俠來得正好,宛平縣内大鴻客棧内今晚來了九個可疑人物,面首均為黑套罩住,隻露一雙眼孔,莫辨來曆,因形迹過于詭秘,為之心疑,所以蹑随窺探。
”
“探出了什麼?”
“九人似為八男一女,來自天魔宮。
”
“天魔宮來至京師則甚,莫非也為紫電白虹?”
“不是,天魔宮遣出高手甚衆,志在探明武當胡拙庵下落,他們已去武當,但武當稱胡拙庵早就不在人世了,分明是有人假冒。
”
“對,胡拙庵本來世無其人。
”
“天魔宮因而判斷出胡拙庵乃白衣邪君易容僞扮,風聞白衣邪君已來京師,但魔宮遣出數撥高手趕來京城途中,竟失蹤多人。
”
“無疑罹遭白衣邪君暗算,失手被擒!”
“不!魔宮弟子卻非如此想法,不知他們從何處得訊,失蹤同門均為官府捕獲,被囚在宛平縣獄中,九人準備明晨劫獄。
”
“此乃白衣邪君移禍江東之計。
”
“據化子所知,宛平縣獄确有四魔宮門下囚在獄内。
”
“移禍借刀之計至為顯然,你我這就趕去,必須分頭行事,以免釀成大變。
”
兩條身影疾如離弦之矢般奔向宛平縣,翻入城内,一蒙面黑衣少年迳自翻入大鴻福客棧,落在一座寬廣不及五丈小院落内,有意使足下出聲。
隻見屋中燈光忽地熄滅。
來人忽朗聲道:“九位可否容在下這不速之客冒昧趨訪麼?”
但聞一森冷語聲答道:“尊駕來曆可否見告?”
來人道:“眼前恕難奉告,在下與貴門雖無淵源,但并無敵意,九位拒不見納,似有失待客之道。
”
“呀”的一聲,木門開啟,邁出一個面首罩住的黑衣人,兩道目光一望院中來人,不禁呆住。
原來來人與自己一般裝束,呆了一呆道:“尊駕是……”
來人已搶口接道:“可否讓在下入内叙談。
”
黑衣人目光凝注在來人身上,點點頭道:“好吧,請!”身子一側。
來人昂然跨入房中,隻見房中已端坐了八黑衫蒙面人,竟然一動不動,氣氛顯然肅森駭人。
随後進入的黑衣人道:“尊駕請坐吧!何妨幹脆利落說明來意。
”
來人咳了一聲道:“其實九位用不着如此詭秘!”
“尊駕不也是一樣麼?”
“在下有不得已的苦衷。
”
“難道我等沒有隐衷麼?”
來人輕聲一笑道:“九位自投入大鴻福客棧,即為白衣邪君探悉,九位來曆亦已知系天魔宮所遣,連九位今晨意圖劫獄無不知情,請問九位有何隐秘可言。
”
九人霍地立起,目中迸射殺機。
來人用手一擺,道:“諸位稍安忽燥,在下亦與白衣邪君勢不兩立,更與貴宮郭護法相交莫逆……”
“且慢!”黑衫人道,“敝宮郭護法面冷心冷,甚少知交,尊駕年歲輕輕,妄言與郭護法莫逆,似嫌言過其實。
”
來人微微一笑道:“閣下返宮後,詢問郭護法雪地相救于她之人,便知在下之言不假。
”
說着頓了一頓又道:“這些并無關宏旨,倒是九位劫獄之舉系堕入白衣邪君歹毒惡計,慢說是宛平縣獄已布下天羅地網,縱然得手亦難逃過黃雀之後。
”
“尊駕所說黃雀是指白衣邪君麼?”
“不錯,但今晚白衣邪君不會親自前來,奉命而來的是他門下第一高手。
”說着忽面向窗外虛空拍去。
窗外立起了一聲悶-,重物摔跌在雪地。
隔着一層窗紙,那窗紙竟然無損,來人功力之高可想而知。
九人心神暗震。
黑衫人疾逾閃電竄出門外,須臾,提着一個青衣漢子進入。
青衣漢子忽面目慘變,七孔流出黑血,氣絕身死。
來人倏地立起,道:“事急矣,在下無暇言說,如九位相信在下,立郎動身佯作劫獄,忽轉向奔出城去,布下陷阱将匪徒一網打盡,不過要瞧九位是否有此能力。
”說着身形向房外走去,去勢極快,一閃杳然。
隻聽九人中一個甜脆語聲道:“此人來意未明,但甯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等快走吧!”
九人立時閃出門外,越牆而出,奔向宛平縣獄,到得中途忽轉向施展極快的輕功掠出城垣奔往郊外而去。
須臾,隐隐可見多條鬼魅身影疾追天魔宮門下身後,其中一人正是田姓青衫文士。
追出甚遠,隻見是一片覆蓋冰雪的矮林中,但已失去天魔宮九人蹤迹,青衫文士詫道:“天魔宮匪徒為何突然改弦易轍。
”忽然面色一變,陰恻恻冷笑道:“原來你等已在此布好奇門。
”
右手一揚,一聲微響落地,雪中忽冒起一團綠色火焰,并發出嗤嗤聲,火圈漸漸擴大了開來,照映所及幾達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