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劍眉猛然一剔,冷笑出聲,似經不起孫道元出言相激,率衆奔去。
孫道元微微一笑,展開絕乘輕功追上。
就在孫道元現身在安豐老店之際,涞水縣姑姑庵前那條巷中突閃落一黑衣短裝老者,目光炯炯若電。
蓦地——
黑衣老者手掌一揚,冷笑道:“朋友太小家氣了,不打招呼就喂暗青子,老朽如不受人所托,才不屑來此咧!”
忽聞傳來,森冷語聲道:“閣下受何人之托?”
老者沉聲道:“老朽受周恭之托,來此需面見一位姓閻的朋友。
”
“周恭!”
“不錯!”老者沉聲道,“正是他!”
“周恭現在何處?”
老者雙眼一瞪,怒道:“這不是廢話麼?周恭自然在老朽處,他如能自己來,我老人家那能冒着這麼大的風跑到這姑姑庵。
”說着将眉毛一揚,又冷笑道,“姓閻的見是不見,老夫可不耐煩等。
”
暗中閃出一黑衣人,抱拳笑道:“閣下不要見怪,在下帶路!”
老者鼻中冷哼一聲。
黑衣人領着老者快步進入姑姑庵一間清淨禅房,敦請落坐,獻上香茗,哈腰笑道:“敝上不久即回,請閣下稍待。
”随即擊掌兩下。
一雙勁裝大漢奔入。
黑衣人道:“速送上酒菜。
”
老者嘴角露出一絲笑容道:“這才是待客之道。
”
黑衣人道:“寒夜寂冷,喝上兩盅祛寒暖身也是好的。
”
“不錯!”老者道,“朋友請不要以毒酒毒菜給我老人家用,誤了你們大事不是玩的。
”
黑衣人面色一變,道:“閣下說笑了。
”
老者冷冷答道:“那就好!”
一雙勁裝大漢已送上酒菜,侍立一旁。
黑衣人舉杯相敬,幹了一杯道:“周恭遇上何事,請閣下見告。
”
老者略一沉吟道:“周恭嚴囑老朽一定要向貴上說,貴上是否姓閻。
”
黑衣人道:“敝上正姓閻。
”
老者笑道:“那就恕老朽不能吐實,酒菜甚好,朋友,老朽也敬你一杯。
”
黑衣人滿腹疑雲,相與暢飲,言談之間旁敲側擊,始終無法在老者口中套出一句真言,又不知老者是友是敵,深恐把事弄僵,不由心内暗暗焦急。
約莫一個更次過去,屋外忽傳來一聲朗笑道:“佳客光臨,閻某有事外出,有失迎迓,請海涵是幸。
”語聲中監堂閻尹飄然疾閃而入,抱拳含笑為禮。
黑衣人慌忙離座快步走出室外。
老者立起哈哈大笑,道:“豈敢!豈敢,閻朋友麼?快來請坐,菜好酒更好。
”
閻尹欠身落坐,道:“請問閣下,周恭遇上了何事。
”
老者道:“老朽在蝸居左近雪中發現兩具軀體,二死其一,隻有周恭一人尚有一口氣在,老朽抱回蝸居救治,本來老朽久已絕意江湖,漁樵自耕,與人無尤,但經不起周恭再三苦求,托老朽捎一口信帶交閻朋友。
”
閻尹神色一變,道:“仇家是誰,閣下可否見告?”
老者搖首答道:“這就不知了,老朽并未當場目擊,周恭傷勢似為苗疆天魔宮絕毒暗器天狼錐所傷,但老朽來時曾發現甚多可疑武林人物尋覓周恭下落。
”
閻尹詫道:“他們為何尋覓周恭?”
老者飲了一口酒後,道:“這個老朽也不清楚,但無意窺聽得他們似發現周恭等人扮作天魔宮門下嫁禍江東,意欲尋出真象。
”
閻尹心神暗震,道:“他們是何來曆。
”
老者答道:“紫衣毒龍卓天奇門下,周恭似已探得甚多隐秘,因老朽局外人,他未便向老朽吐實,隻托老朽帶信給閻朋友,慎防卓天奇暗襲。
”說着霍地立起告辭。
閻尹忙道:“閣下請帶我去見周恭。
”
老者搖首斷然拒絕道:“不,老朽豈能領閻朋友前去,萬一誤投羅網,老朽豈非罪孽深重。
”抱了抱拳,跨步出室,一鶴沖天穿空飛去。
閻尹面色凝肅,如風掠出。
黑衣人一閃而現,低聲道:“屬下已命人追蹤,監堂是否要去。
”
閻尹沉聲道:“走!悉數撤離!”
老者輕功上乘,一路飛奔,卻不料身後遙遙緊随六條身影。
他抵達茅屋外,輕輕推開木門,重燃着一盞油燈。
榻上周恭昏睡沉沉,卻面現苦痛之色。
老者望了周恭一眼,歎息出聲道:“蝸牛角中争何事,石火光中寄此身,似我老人家多麼消遙自在。
”言下大有世人沉醉我獨醒之感。
他轉身走向竹櫥中取出一壺酒一大盆鹵汁牛肉放在桌上,去在竈内生着了火,将鹵汁牛肉滾熟,草屋中彌漫着肉香。
須臾重又盛放在盆中,壺酒自酌,怡然自樂。
片刻時分過去,屋外突響起閻尹語聲道:“閣下真個雅興不淺,酒食自娛。
”
老者面色一驚,道:“閻朋友麼?咳,你何必來此,快請!”
閻尹推門掠人,落在周恭榻前,凝視了一眼,伸手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