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昨天起,承天寺内出現了三山五嶽武林群雄,平添了無限蓬勃生氣,到處充斥着人群,似所有的路徑均豎有标志,一點都亂走不得。
山門外無為禅師正陪伴着天龍地虎走入,與天龍地虎劈面相迎的武林群雄紛紛讓開道來。
大雄寶殿外丹墀下箭道上聚着數人議論紛纭,内有追魂八扇倪燕兒及麻臉老者。
麻臉老者目睹天龍地虎,心中暗驚道:“玄武門委實手眼通天,連這兩個老不死的都請了來。
”雖然如此,身形卻絲毫未曾移動開去。
天龍地虎目光與麻臉老者兩道一接,均露出驚容,天龍道:“尊駕莫非是過天星桓玉仲?”
麻臉老者哈哈大笑道:“兩位果然目光銳利,居然尚能記得起我桓麻子。
”
地虎冷笑道:“昔年盛傳桓朋友慘遭暗算,墓木已拱了,怎麼還……”
麻臉老者豪笑道:“兩位比我桓麻子稍長幾歲,年高德劭,桓麻子不敢有僭,要死兩位當然先死。
”
天龍地虎聞言大怒,四掌同推,一股排空如濤的暗勁壓向麻臉老者而去。
過天星桓玉仲面色一變,發出一聲懾人長笑,大袖飛揚,身形騰空倏地飄退五尺。
天龍地虎掌力與桓玉仲大袖揚出,罡勁相接,雙肩一陣撼搖,不禁暗暗駭震。
隻聽過天星道:“如非我桓麻子身罹白衣魔頭奇毒禁制,無法放手一拚,否則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
地虎聞言詫道:“你身罹暗算,怎還留得命在,那是多少年前的事?”
桓玉仲冷笑道:“兩位與桓麻子最後一次見面是多少年前的事?”
地虎略一忖思道:“十一年前壬辰谷雨時分,在六橋三竺間不期而遇。
”
桓玉仲望了地虎一眼,道:“閣下好記心,對,一點不差,桓麻子就在六橋三竺差點魂歸離恨天,與二位一般幸能再世為人。
”
天龍面色一寒,道:“尊駕怎可與老朽兩人相提并論,白衣邪君倘遇老朽兩人,管教他身化劫灰,永淪鬼蜮。
”
桓玉仲哈哈大笑道:“兩位别在臉上貼金,桓麻子身罹暗算,不幸陷在白衣魔頭手中,尚未脫逃之際即在那魔頭口中得知,兩位慘敗幸免一死。
”
天龍地虎不禁臉紅耳赤,目中怒光*射。
忽見偏殿内飄然走出面白無須,年約三旬開外黃衫書生。
那書生面色慘白如紙,目光陰冷,手掌如玉,身法迅若流星一閃即至。
無為禅師忙合掌施禮道:“貧僧參見左殿主!”
書生神态傲然,微哼一聲,兩道眼神凝視了過天星桓玉仲一眼,道:“尊駕來曆本座方才已然聞知,隻是體内罹有奇毒不知是否……”說着一伸右臂,五指迅如電光石火扣在桓玉仲的腕脈要穴上。
桓玉仲神色疾變,暗道:“好快的手法!”
忖念之際,隻覺半身麻木不仁,更名感駭心驚。
左殿主倏的松開五指,颔首道:“果然不錯,尊駕确身罹奇毒,但尊駕能壓制奇毒十餘年不使發作實屬難能可貴,隻有本座解藥可解。
”
桓玉仲聞言暗暗狂喜,但卻不形于顔色,道:“真的麼?在下這多年來已不作非分之望,殿主無須寬在下之心。
”
書生淡淡一笑道:“本座言出如山,解開尊駕奇毒易如反掌,不過尊駕必須加盟本門。
”
桓玉仲略一沉吟,答道:“容桓某考慮片刻。
”
書生笑道:“無妨,本門随時歡迎尊駕加盟。
”說着目光轉注天龍地虎,“二位請!”
麻臉老者過天星桓玉仲目凝天龍地虎後影,冷笑道:“想不到天龍地虎也是有名無實之輩!”
奪魂八扇倪燕兒不便說什麼,隻微笑道:“敝門主敬禮四方豪雄,志在共襄大業,桓兄如加盟本門,諒門主深慶得人。
”說着伴着桓玉仲遊賞寺内各處。
桓玉仲隻覺承天寺規模極為宏偉,占地極廣,後寺禁制森嚴,不能妄入,問道:“倪老師,這後面為貴門栖息之處麼?”
倪燕兒淡淡一笑道:“在下也未進入過,桓兄未加盟本門前,最好不要妄行潛入,恐惹殺身之禍。
”他瞧出桓玉仲有此心意。
桓玉仲冷笑道:“倪老師當知桓某來此心意。
”
倪燕兒道:“這個倪某知道,須知天下事欲速則不達,倪某知恩必報,決取得解藥送與桓兄。
”
桓玉仲冷漠如冰的面上突現出一絲笑容,颔首道:“桓某相信倪老師是個義薄雲天,一諾千金的漢子,但深恐夜長夢多。
”說着微歎了一聲。
倪燕兒道:“但願桓兄深信倪某。
”
桓玉仲走間在他那居室之外,倪燕兒與他作别而去。
他一腳跨入室内,不禁呆住。
原來室中有兩張木榻,一張本空着無人,此刻竟有人住了,隻見一人曲肱作枕,仰面躺在榻上閉目沉思。
那人正是青袍儒生,難怪桓玉仲心神巨震。
青袍儒生緩緩展開眼簾,含笑道:“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
”
桓玉仲面色一冷,道:“幸會!”
青袍儒生鼻中微哼一聲,道:“尊駕如無在下相助,隻怕難以取得解藥。
”
桓玉仲面色大變喝道:“閣下如何知道。
”
青袍儒生緩緩坐了起來,沉聲道:“尊駕一入承天寺,就無人不知尊駕身罹白衣邪君奇毒,知客僧引在下來此即說明同室中人來曆,難道在下說錯了麼?”
桓玉仲立即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