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踏洪門,走中宮,手中摺扇突然幻起一片玄影,霎眼之間,攻了七、八招之多。
“駝龍”伏雄左掌連續拍出兩招,右手松枝宛如長劍,但見他閃躍騰挪,以靈巧無比的身法,閃避對方辛辣神速的招數,一面乘隙落招,有時用棒法,有時點穴,有時當做長劍,幻變莫測。
李翔雖眼高過頂,目中無餘子,但亦深深欽佩“駝龍”伏雄武學的淵博。
要知李翔出道而來,會過不少高人,能與他切木掌走上三百招的已是江湖一等一高手,能躲過他連珠銀彈的更是寥寥無幾。
今晚遇到“駝龍”伏雄,不但與他在掌上走了千招,而且破了他連珠手法的銀彈,不禁雄心陡起,摺扇招式倏變,全是搶偏鋒,踏奇門,從側翼猛攻。
此時,從松林之後轉出二人,一為中年文士,星目膽鼻,颔下三绺黑-,穿一身寶藍色繭綢長衫,袍角随風微微飄動,面上似乎永遠含着微笑。
在這豐神俊逸文士之後,立着一個紅衣少女,豔光照人,此刻的她粉臉隐含一股淡淡的幽怨,兩隻欺霜似雪的皓腕,不時掠着兩鬓吹亂的青絲。
兩人正是鄂氏兄妹。
就在此時,李翔已經全力發動攻勢,嘶嘶之聲陡然大作,銀彈宛如群蜂出巢,漫天撲到“淩霄書生”仍舊含笑如故,鄂逸蘭卻驚得嬌呼一聲:“哎呀!”
聲音未歇,那數十粒銀彈已經逼近“駝龍”伏雄,那李翔的獨門手法的确駭人,這一蓬銀彈出手,卻各有一定方位,每粒照準“駝龍”
伏雄正面所有穴道。
“駝龍”伏雄本可騰身閃避,但他聽着鄂逸蘭一聲嬌呼,關懷心切,不禁斜首一瞧,隻那麼短短一瞥之間,銀彈已經上身。
“駝龍”伏雄卅年前英名已傳遍江湖道上,内外功極具火候,他本可發護體罡氣,但對方亦非弱者,功力深厚不凡,哪敢自信能夠擋住對方全力一擊。
這念頭一掠即逝,其時那數十枚體積細小的銀彈,已經沾上他的衣服,但見他渾身上下的衣服都飛漲起來,宛如他全身毛孔豎立,而把衣服撐起。
那數十粒銀彈打在他的衣服上,僅微微一阻,忽見他那飛漲的衣服,均凹陷下去。
鄂逸蘭一見柳眉緊皺,閉住雙眸,不忍見“駝龍”伏雄死時慘狀“淩霄書生”已不再嘴角含笑,雖有相助之念,但距離太遠,亦是力不從心。
李翔見境不禁哈哈大笑,但隻笑得數聲立即怔住了。
“駝龍”伏雄成名數十年,功力豈比等閑?一見護體罡氣抵不住銀彈,若被打實,正面起碼得開一百多個洞,一種求生之能油然而起,隻見他清嘯一聲,身形一旋,筆直地淩空而起;數十粒銀彈突然從他身上滑過飛開,全都嵌入身後一棵大樹之上,入木三分。
“駝龍”伏雄疾如電光火石般一閃,又落在李翔身前,卻見他滿頭銀發-揚,目中射出無比之殺機。
李翔和他的奇異目光接觸,心中頓生寒意,忖道:“此人能避過自己最殺手,功力之高可想而知,今夜隻恐難逃大數。
”
李翔雖殺過不少人,從不知死的滋味如何?今夜他卻想到死,心中暗暗發毛……
此時“淩霄書生”嘴角的笑意更濃了。
鄂逸蘭忍不住道:“伏大叔,早點收拾他,我們還得趕路呢。
”
“駝龍”伏雄一聽,喝道:“李鵬飛,還不親自了斷,難道還要老夫動手麼?”
李翔雖驚駭對方功力高強,豈肯就此低頭服輸?道:“你要怎樣,動手好了。
”語氣中已是色厲内荏。
“駝龍”伏雄冷冷地道:“老夫最恨人有意犯我忌諱,既是你無心,權留活命,但得留一隻耳,以示薄懲。
”
李翔也是江湖成名立萬之士,若自行留下一耳,無異要他性命,他見“駝龍”伏雄眼内神光,有如寒匕利刃,懾人心魄,不禁打了兩個寒噤,-促不安……
寒蟬鳴泣,如怨如訴,夜風四起,侵衣生寒,楓柏枝葉搖拂,頓生天籁嚣濤,玉蟾斜挂樹梢,林中被月華照得似蓋上白沙冷霧,憑添了一種肅殺之意;冷月空輝,映在李翔的臉上,隻見他雙目流轉不定;
此時李翔的心意隻有一個“逃”字,雙眉一皺,計上心頭,大聲說道:“要李某一耳,本無不可,但得令李某心服口服。
”
伏雄怒道:“隻要劃下道兒來,老夫定使你口服心服。
”
李翔心中暗暗歡喜,卻不現於色,道:“隻要你能追到李某,自然奉上一耳。
”
伏雄冷笑道:“隻要你能逃出十裡之遙,今夜之事,從此一筆勾消,不再找你。
”
李翔道:“君子一言。
”
“駝龍”伏雄道:“快馬一鞭。
”
李翔早已看準地勢“駝龍”伏雄語聲未落,早已身形一閃,如驚鴻一瞥般穿空而去。
“駝龍”伏雄江湖曆練何等老練?早已蓄勢而待,見李翔身形一動,早已騰空而起,疾如鷹隼,随後追去。
李翔在前猶如喪家之狗,架起“八步趕蟬”輕功嗖!嗖!嗖!已出十丈之外。
“駝龍”伏雄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