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瀉地如銀。
花家莊四周沉寂無聲,燈火不明,僅有大廳之内炬燭高燃,似是與那月華争輝!
酒桌之上,老叫化首席高座“地靈星”主位,長孫骥坐在“酒俠”
下首,呂文、西門奇打橫陪客,小龍正挾在長孫骥與蕭鹿之間。
于老頭此時穴道已解,坐在下首。
隻見他雙眉緊鎖,與衆人談笑風生大不相同。
這怎能怪他如此消沉?
于老頭二十年前已是成名立業人物,如今陰溝裡翻了船,失手在一個無名小子手下,心中悲哀,不想可知!
雖然此時花龍仍舊解開他的穴道,并留下一席之地與他,可是仇人當面,即使是山珍海味,又怎能下咽!
遠處,三更之鼓已響!
忽然門外對面屋脊上一條人影疾閃,花龍尚未起身,那條人影已落在天井之中。
衆人隻覺一陣無名地緊張,額角發燙,手心流汗,須臾,情緒才恢複甯靜。
此時“地靈星”猛吸了一口丹田真氣,大喝道:““千毒人魔”老夫等你多時了。
”
接着人影翻飛,兔起鹘落,星丸電射,均落“千毒人魔”身前一丈開外。
“千毒人魔”冷哼了一聲,道:“花龍,你以為憑在場諸位就能與老夫為敵?”
長孫骥借着月光已将“千毒人魔”看清,隻見他一領青衫,随風飄拂,劍眉星目,看去隻不過三十出頭,怎也看不出是成名一甲子,黑白兩道聞名色變的魔頭。
此時,于老頭含愧地望着“千毒人魔”欲語無言。
“千毒人魔”江湖經驗何等老到,一眼已看出于老頭受制於人。
他不由得又重新瞄了身前衆人一眼,目光停在小龍身上一陣,最後向着“酒俠”蕭鹿冷笑一聲道:“我以為誰吃了豹子膽,原來是蕭幫主在此。
”
蕭鹿知道這魔頭看走了眼,不由哈哈豪笑道:“徐兄的來使,蕭某天膽也不敢留下!”
“千毒人魔”一怔,面向花龍道:“花龍,看來二十年,你功力定有增進了!”
“地靈星”微笑道:“花某雖有小成,怎能與徐兄比拟?”
“千毒人魔”嘿嘿冷笑一聲,道:“這小鬼是你何人?”
說着伸手指住小龍“地靈星”心中一寒,但,他并不顯形於色道:“犬子小龍。
”
“千毒人魔”瞧了小龍一陣,道:“如能将此子拜在老夫門下,殺徒之恨一筆勾消!否則……”
長孫骥一旁接道:“否則如何?”
“千毒人魔”見是一文生打扮之青年,冷笑道:“否則一時辰之内,雞犬不留!”
長孫骥回之冷冷地道:“未必!”
“千毒人魔”聞言不由一怔,繼即嘿嘿冷笑道:“小子何人門下,膽敢對老夫不敬?”
長孫骥右手一翻,已掣出烏金摺扇,道:“要知在下師門,請看此扇!“
“千毒人魔”成名數十年,一見烏金摺扇哪有不明白之理,遂冷笑道:“原來是淮揚掌門!失敬,失敬!但憑你手中摺扇要想架梁,尚差得太遠!”
蕭鹿與“地靈星”聞言俱是一怔,原來自己小兄弟乃淮揚派掌門,難怪他功力如此深湛!
長孫骥并未因“千毒人魔”出言不遜而怒,反而微笑地道:“勝負未分,未免言之過早!”
“千毒人魔”被長孫骥這句話說得莫測高深!
忖道:“這小子看來并無半點出奇之處,竟敢口出大言,莫非他已練到英華内蘊不成?”
遂冷冷地道:“你可知老夫是誰?”
長孫骥冷冷地道:“我怎知你是誰?”
長孫骥哪有不知之理,隻是他另有用意罷了!
“千毒人魔”聞言大笑道:“無知之輩,難怪你口出狂言!”
長孫骥微笑道:“在下素知天下用毒僅有一人,此人十五年前曾得半本“毒經”殺人於不知不覺之中,莫非就是閣下?”
“千毒人魔”聞言不由色變,喝道:“你怎知此事?”
長孫骥冷笑道:““千毒人魔”别以為我不知你是誰,今日定要你難逃公道!”
“千毒人魔”此時正如堕入五裡霧中,不知此語所指,遂暴喝道:“且慢!”
長孫骥憶及淮揚掌門身受之苦,不由怒向膽邊生,雙目俱赤,威淩逼露,喝道:“叛徒,有何遺言,早些說來!”
“千毒人魔”見長孫骥激動之情,心知此中必有誤會,但因師門秘笈失落十五載,今日能在此人口中得到蛛絲馬迹,故以,不怒反笑道:“掌門人可知那半本毒經為何人所得?”
長孫骥一怔,忖道:“難道他不是那叛徒李鵬飛?”
遂冷冷地道:“難道你還不明白?”
“千毒人魔”怒道:“老夫若知是誰,豈肯求你小輩?”
長孫骥不由忖道:“看來真不是那叛徒李鵬飛。
”
臉色漸漸轉和,道:“要知那半本毒經不難,此處事了,在下自然能告訴你。
”
“千毒人魔”道:“可是你别走!”
長孫骥冷笑道:“在下等你就是。
”
“千毒人魔”回首向花龍道:“你可曾想通,是非僅在你一念之中!”
花龍冷冷地道:“花家名門正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