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壽一怔,道:“此事并非梁某所為,怎可同日而語?”
長孫骥凝視着梁壽,雙目寒芒逼露!
半晌,道:“如非你贈以歹毒暗器,何至如此?”
梁壽啞口無言,沉思有傾,道:“師命難違,蓋棺自有定論,今日少俠所為,梁某自知報仇無望,從此别過。
”
長孫骥喝道:“慢!”
梁壽冷冷地道:“梁壽自信技不如人,但,要殺要剮,聽憑尊意,如再辱及在下,莫怪梁某出言不遜!”
長孫骥道:“在下并無此意,但有一事相求,若能相告青臉中年姓名,自當即時為你解開穴道,如莫不能,三年後,在下親臨奉天。
”
梁壽冷笑道:“梁某并非怕死之輩,豈可出賣恩師救命之人?好意心領!”
說着人已緩緩離去。
長孫骥翹望晴空,明月如鏡,萬籁無聲,不由歎道:“兄仇何日得報,以慰慈母之心?”
突聞背後一蒼老之聲道:“有志何怕事不成?”
長孫骥回身一瞧,竟是“千手如來”唐千瑞,忙上前一步恭身道:“敬謝教誨!”
“千手如來”摸-笑道:“可曾探得蛛絲馬迹?”
長孫骥将梁壽之言重覆一遍“千手如來”略一沉思,道:“梁壽聲望甚隆,似是可信“地靈星”花龍,江湖人面極熟,或有助你。
”
長孫骥不由大喜,道:“如此,晚輩即刻趕往花前輩處一查。
”
“千手如來”唐千瑞笑道:“忙不在一朝,何須即刻啟程?”
長孫骥道:“晚輩力求早日報得兄仇,以慰慈母之心。
”
“千手如來”唐千瑞笑道:“如此孝行可嘉,老夫自不便強留,盼早日帶同燕玲來此。
”
長孫骥答道:“晚輩遵命!”
聲落,人已出了三丈開外,轉眼消失在黑夜中!
雪雖停了,朔風猶勁。
穹蒼低垂着,灰黯,-涼……
此刻天氣,較降雪時更冷,寒氣襲人,狂風嘯掃四野。
官道上沖來一騎快馬,馬上人手中長鞭不住的探霍,催着坐騎快走。
那馬鼻已是冒氣如雲,四蹄翻飛,踢得地面雪塊激起,經過之處,均顯出一溜馬迹痕。
馬上人突地擡頭,極目望去,依稀前面已是一鎮甸。
不由長籲了一口氣,辔頭一勒,那馬登時腳程放緩。
那人摸摸馬背,沾了一汗水,不由自言自語道:“看樣子,今日隻能在“老河口”暫住一晚,明兒再走了!”
馬上人正是入川探查燕玲身世的長孫骥。
長孫骥進入“老河口”剛瞧清不遠處有一客棧,店小二早已聽見鸾鈴聲,跑了出來拉住馬匹道:“客官,住店吧?我們有極好坑房,包吃包住。
”
長孫骥略一颔首,揭開門簾,已飄身入内。
進門後,一間大廳裡,僅有五、七人分據案頭正在飲食。
諒倏年初,多人均在家居團聚,所以店内生意顯得冷清清地。
長孫骥揀了一個靠近火坑的客座坐下。
店小二已哈腰過來招呼。
長孫骥吩-馬匹要用上等食料後道:“先來一壺酒,兩盤小菜。
”
他一面吃着一面用目光掃望了屋内每個人一眼,隻見——
坐在靠窗排首桌有個黑臉大漢,腰系紅白絲,神情甚為可疑,兩道賊溜溜之眼神,不住偷看着鄰位。
長孫骥不禁順着黑臉大漢目光望去。
那鄰位上正坐着兩個眉目威-畢現的商人。
那二人正低聲相論續笑,對那黑臉大漢的注意,似是一絲不覺。
那二人肩頭均插着兵刃,十分觸目,顯見是江湖中人。
何況兩目神光灼灼,明眼人一看便知是他們武功不弱,自然更不能瞞得住長孫骥銳利的眼光,他不由暗忖道:“看來這二人定是武林中人,何以竟無半點警覺之心?莫非……這裡面大有文章,反正今日走不成,不妨在旁看場熱鬧。
”
隻聽得一人低着嗓門說道:“老胡,後天就是大小姐大喜之日,我們何處能找到長孫護法?”
又聽得另一人說道:“老李,找得到,找不到,對後天并無多大關系,隻是元宵之會沒有長孫護法在,我們實力定然減弱不少。
”
鄰居的長孫骥,一聽得“長孫護法”四字,不禁星目一亮,暗忖道:“那長孫護法莫非是指自己,元宵之會又是個甚麼會,大小姐可是匡秀華,大喜之日,是否與白兄雲飛結為秦晉?”
他傾耳聽下去,目光微掠了那說話的人一眼。
隻聽那人說道:“堡主若不是因為對頭實力太強,其間又有峨嵋派從中興風作浪,何須發出十萬火急之飛鴿傳書,要找長孫護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