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乾淨俐落,塵土不驚,可見輕功不凡。
店小二一見諸人抛镫下騎,已陪笑過來,将馬喂糧息足。
五鬼-去身上塵灰,直向樓上走去!
“聚英樓”不愧名馳黃河兩岸;但見樓上布置清雅,坐位寬闊,足有三十個之多,其中一半以上已都坐有客人。
五鬼略一打量,在靠窗選一雅座坐下!
落坐以後,碧眼黃發的“急色鬼”刁虎似是餓極?拉開破鑼般喉嚨,拍桌高喊:“夥計,快送好酒好菜來,爺們要趕路。
”
酒保見多識廣,招子最亮,哪有看不出這幾位是江湖人物?不好應付,早就特别小心伺候。
不一會兒,酒菜齊上,盡是那山珍海味,燕窩魚翅!
酒過三巡……
坐落東首之老五“赤發鬼”刁象停杯道:“料不到點子提前到達?”
“五弟!”
上首的“鬼王”忙使眼色制止“赤發鬼”。
刁象似是不服地,打量樓上其他酒客一眼!
不屑道:“大哥,憑咱們“關中五鬼”的名氣,還有哪個不開眼的,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不成?”
他們這鐵塔般的人物上了樓,早就引起其他食客的注意!
再讓“赤發鬼”這一叫喚,更使人們側目相看。
但在江湖上跑過幾天的人,都知道五鬼出名的難惹,雖然這話有點刺耳,隻好各自裝成飲食模樣,以免引火燒身!
可是……
有位亦是臨窗座位上的少年,聽完“赤發鬼”大言不慚後,從嘴角上微噙冷笑,眼角有意無意地向這邊飄來……
“赤發鬼”與這少年目光正好相觸,心中一怔!
暗道:“好小子,你活得夠了吧?”
右手微擡,一支雞腳骨已疾向那面門射來!
那少年似是不覺,迨那支雞腳骨迫近面門,右手中、拇兩指一圈一彈……
别看輕輕的一圈一彈,那疾如流星般的雞腳骨在這一彈之下,比來勢更快的反向“赤發鬼”射去!
“赤發鬼”原意隻想給點苦頭那少年吃,誰知對方竟是位行家?
自古道: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沒有?
“赤發鬼”一見對方手法,暗吃一驚!
原來,接暗器,躲暗器在江湖上不算得絕學!
能在一彈之下将暗器彈回,沒有驚人的内功實難辦到!
“赤發鬼”一招“獅子搖頭”雖躲過自己發出的雞骨,但也驚出一身冷汗,知道遇到行家,弄得自己灰頭土臉。
但他最工心計,在沒有看出這儒生來龍去脈之前,不願在此多生枝節,何況師命在身,但他卻暗暗罵道:“好小子,别讓你家五爺碰到?再碰到就是你好看的日子到了!“
他心中罵着,口中卻向大哥刁龍略打暗語……
五鬼聞言,全向這少年盯了一眼……
隻見那儒生,身着白色儒服,風度翩翩,神色自若,正在獨酌,令人高深莫測。
五鬼全看不出這儒生的來曆?
各自心中咕噜……
“鬼王”刁龍說道:“點子大約是新出道雛兒,咱們先辦正經要緊!”
其餘四鬼聽大哥開了口,全都悶聲不響,匆忙地用着酒飯。
隻見他們狼吞虎-,似是風掃殘煙,片刻之間,菜盡杯乾,抛下一錠銀子!
回頭又瞪了那儒生打扮的少年一眼,匆匆下樓上馬而去。
那少年儒生見五鬼離去,亦放下一錠碎銀拾級追随下去……
在出門之前,竟被一位老者撞了一把?
那老者竟被反震之力,震倒在地!
那儒生見自己撞老者,即忙上前扶起道:“老先生,可曾跌傷?”
“沒有關系,沒有關系,嘻……嘻!”
那儒生奇怪這老者怎會不怒反笑?笑得他滿頭大霧?
他突然想起,憑自己的輕靈步法,怎會被對方無意中撞到?
莫非有詐?
他再擡頭時,老者已不知去向?
他雖然不解其中原因如何,總覺得有些蹊跷?伸手一摸,大吃一驚!
原來那一撞,少年儒生的銀包已不翼而飛!尚幸竹牌、秘笈仍在。
那儒生雖然吃驚,随即回複那一片從容的态度,往那五騎方向追去。
他雖漫步輕行,但速度快得驚人!
不覺來到一片樹林前的三叉路口,前面已失去那五鬼蹤影。
那儒生望着一片樹林恨道:“那老頭真是害人不淺,若不是他……”
他正在自語之時,林中似有衣袂輕飄之聲。
長孫骥武功已達三花聚頂,耳目靈敏,的确是不同凡響,雖然林中衣袂飄動之聲極微,在他卻已确定林中潛有人蹤,他以為必是五鬼發現自己,潛入林中,意圖暗襲自己。
但他藝高膽大,初生之犢不怕虎,江湖上甚麼遇林莫入等等,均不知情。
隻見他一聲不響,雙足未見使勁,人已筆直地射向上空,輕輕巧巧地落在樹梢,放目望去,一條身影已在三丈之外。
他原式不變,展開武林絕頃輕功“淩空渡虛”瞬眼之間,已攔在那身影之前。
他略為打量,隻見那人——
身穿水火道袍,手提拂塵,肩背長劍,足踏雲鞋,頭頂五梁冠,臉上青一塊,紅一塊,像是染了五顔六色的柚子皮。
有潔癖的人,見了這副容顔,定會将昨日宿飯吐得一乾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