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身穿僧衣,自然是個和尚,若以你言行來看,隻怕你是個道道地地的和樣。
”
衆人聞言俱是大笑,小和尚直笑得彎了腰,道:“有理,有理,明日起,貧僧當和樣去,也可以大啖狗肉!”
陳寬仁罵道:“這不罪過?”
小和尚突然正容道:“酒肉穿腸過,佛自在心頭,何罪之有?”
匡秀華笑道:“真是天性!”
衆人閑談一會,匡秀華别過衆人回轉後樓。
這一夜,她輾轉反側,無法入眠。
如今,她雖然名份已定,但,她對暗戀情人,仍舊不能忘懷,自從消息傳來,得悉長孫骥突然失蹤消息之後,成日腦海裡充滿着那英俊的影子。
她一直想不通,長孫骥突然失蹤之謎!
若照他武功而言,江湖一班高手在他手下極難讨好,可是,這次“八卦門”傾全派菁英,來到鹹陽,志在一舉消滅“落星堡”霸-五陵墓地。
他們中途既與長孫骥相遇,以一人之功相持全派之力,怎能逃此厄運?
何況胡中銘亦在其中,此人奸詐異常,詭計多端,黨羽又多,長孫骥雖功力過人,但,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以他全無江湖經驗之人,怎不落入敵手?
其實,匡秀華怎知長孫骥此時已非昔日阿蒙呢?
匡秀華心神不甯,無法入睡,掀起棉被翻身下榻,推窗探首一望,隻見——
月華似水,銀光直瀉,正好映射在小樓之下。
初春季節,花江樹綠,茵草已生,晚梅未謝,陣陣春風吹來幽香,沁人心脾。
遠處山頭隐約,白雲朵朵,自有一番詩情畫意,卻也勾起了她滿懷愁緒。
匡秀華見景傷情,不由低吟道:雲鬓亂,晚妝殘,帶恨眉兒遠岫攢,斜托香腮春筍嫩,為誰和淚倚欄杆?
聲落,已熱淚雙流!
正在此時,陡然一條黑影穿空而過。
匡秀華何等樣人,雖然沉醉在過去的歡樂中,仍舊未失去練武之人的敏覺。
妙目微擡,早已瞧出一條身影落在太湖石之後,她不由忖道:“夜半入堡,非奸則盜,待姑奶奶慢慢收拾你!”
遂自言自語道:“天色不早,也該睡了!”
說着,掩上朱漆镂花窗-,迅如狸貓,取下長劍,已由後窗翻上屋頂,春風仍帶寒意,月明如晝,照得周圍如蓋一片銀白。
此時,那黑影似是輕車熟路,鹭行鶴步,逼近小樓,雙足一提,肩不動,人已縱起,可見其輕功特佳。
匡秀華早已看得清清切切,探裹取出銀彈,一揚手嬌叱道:“狂徒,照打!”
那黑影聞聲知警,覺得一縷金風破空而來,身在半空,實無法可避,眼看來人定被銀彈所傷,隻見他——
兩掌往前一按“嗖”地橫移三尺,兩臂一旋,一式“雁回平沙”
人作平飛,銀彈一線之差,從他身邊擦過,當那黑影剛雙足踩地時,金風又到。
那黑影不愧名家之徒,後起之秀,隻見他雙足不動,雙手陡伸,按住上中兩路銀彈,一式“鐵闆橋”已避開下路的一顆銀彈。
匡秀華見對方能躲過自己獨門暗器,不由心驚來人武功不弱,叱道:“何方狂徒,膽敢在”落星堡“逞兇撒野,看劍!”
聲落,長劍已幻起朵朵梅花,封住黑影前胸,身法之快,無以複加。
那黑影見匡秀華手舞長劍挾萬鈞之勢而來,心知,此乃“生死筆”
蛻變而來,奇詭辛辣,自己一長身,胸前定然開了個大洞。
他打鬥經驗何等老到,百忙中使出“金鯉倒穿波”人如箭矢般平飛疾退兩丈有餘。
匡秀華定眼一瞧,那黑影竟是個玄巾蒙面,箭袖勁裝之蒙面人,由他身材來看似曾相識,隻是一時無法憶起是誰。
匡秀華長劍一指,叱道:“閣下既敢進入“落星堡”何吝真面示人?”
那蒙面人一聲不響凝看匡秀華,匡秀華怒道:“看來閣下是個啞吧!看劍!“
右腕猛震,踩洪門,入中宮,一招“仙人指路”向對方“心坎”穴刺去,那蒙面人似知此招“仙人指路”乃虛實兼施,不敢硬架。
果不其然,匡秀華見對方不閃不避,陡地吐氣揚聲,長劍加速去。
那蒙面人見對方招已用實,雙掌飛快地回環擊出,竟是空手入白刃的絕學。
隻見他雙手絲毫不差,迨劍鋒直入,以取匡秀華命脈穴。
匡秀華豈是省油之燈,一聲冷笑,倏的展開劍勢,飛芒閃電般襲取蒙面人周身重穴,月光下,隻見一團銀浪,與月華争輝。
那蒙面人見對方使出江湖絕招“生死筆”蛻化而來的劍法,亦絲毫不敢大意,忙守住心神,施展“空手入白刃”手法,攙以小巧之術,穿插在驚虹劍浪中。
鬥得急處,隻見兩人兔起鹘落於草坪之上,匡秀華見長劍竟無法取勝對方空手,不由怒急交加,嬌叱一聲,劍法一變“生死三絕招”登時出手。
驟見滿空銀浪,熠熠生輝,宛如星河下瀉,怒瀑湖湧,招招不離要害,式式快絕無倫。
蒙面人見對方劍式一變,急如水銀瀉地,無孔不入,大為凜駭,倏地搶攻兩招,一長身,躍上靈巧涼亭,足一點竄上牆頭,電湧星飛,遁入五陵翁仲,石獸中。
匡秀華豈肯就此罷手,一聲嬌叱:“哪裡走?”
身随聲起,疾追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