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琪答道:“少俠有甚麼吩咐?”
長孫骥道:“以你們航海的經驗看,這風暴何時可了?”
譚琪一皺眉道:“這很難說,至少也得兩晝夜。
”
此語一出,船上人齊是一驚,果真再有兩晝夜的話,小船雖然不翻,也會被浪頭打破了。
其實他們哪知道這小船乃是用糯米汁黏縫,後經數道柏油刷過,異常堅固,兩黃衣老人,曾經駕此小船,終身飄泊,絲毫未損。
長孫骥又道:“管家可知附近有甚麼島嶼可以停泊麼?”
譚琪道:“少俠的意思是待風暴過了再走?”
“正是。
”
“離這裡十裡左右的西南角上,倒有個荒島,島上殊多野獸,卻無人迹。
”
長孫骥道:“你可以轉舵,我們就到了那荒島上避避再說。
”
譚琪應了一聲,将舵柄向懷中一拉,那小船又自轉了頭,直向西南航去,不到一個時辰,果見前面隐隐約約現出一座島嶼。
在霧氣迷-中,看這島嶼,并不十分清晰,隻見一片淡淡的影子,約有數十丈高下,聳立海面之上。
“無影女”秦素娥叫道:“骥弟弟,這上面不可能沒有人啊?”
“你怎麼知道?”
“武林怪傑,誰不想找個靜修的地方,這地方會閑得下來麼?”
長孫骥道:“你說得也許是,這上面可能有武林人物,存身其中。
”
正說之間,小船已離島邊,尚有數十丈左右,那小島的輪廓,也看得更為清晰,這島上幾乎沒有樹木,盡是怪石疊成。
譚琪叫道:“少俠,我們準備在南面靠岸,那裡有個小小的港灣。
”
長孫骥道:“譚管家,你看着辦吧。
”
譚琪手腕一轉,已沿着島邊,向南轉去,他們此時已接近島邊,風浪已不如之前大,小船環島繞了半圈,果然發現個小小的港灣,一塊長長的岩石,伸出了數十丈長短,阻住外來的風浪。
秦素娥叫道:“你們看那是甚麼?”
衆人随着她手指看去,原來那港灣之中,早已泊着一隻小船,不由皆奇道:“這上面原來是有人居住的啊?”
譚琪道:“據屬下所知,這裡向是個荒島,亦無人迹,不知何來的小船,難道他們也是來避風的不成?”
長孫骥道:“不用管他,我們且靠了岸再說。
”
譚琪一轉舵尾,小船已進了港灣,這時雨仍在下着,船身卻不再晃動了,經過這三、四夜的搏鬥,各人皆感到有些累了,譚琪兄弟兩人早倒在後艙睡去。
長孫骥恍忽之間,全身百骸,運滿了一周天,聽聽外面風雨之聲,仍未停息,天色仍是大黑下來。
在這黑夜裡,那風雨聲更覺-慘。
長孫骥打開船窗,向外面看了一看,突然風雨聲中,傳出兩聲厲嘯,他猛然一驚,心說:“這是誰?是誰在荒島風雨之夜,發出這樣難聽的嘯聲?”
不由好奇心大起,循着嘯聲方向看去,果見有兩條黑影,正在風雨中打得難解難分。
他想:“這會是誰?是誰在這荒島風雨之夜,作殊死的決鬥,是仇敵嗎?還是印證武功?”
長孫骥的腦海中,浮起了一連串的問号,眼看那兩條黑影,皆以飛快的身法,上下翻騰,出招如電,顯然皆是武林中的一流高手,這會是誰?
他露着疑慮的眼神仔細看他們的身法招式,既不是當前九大門派,更不是“八卦門”蓼心洲“五陰教”的手下,難道這兩人皆不是中原人氏,或皆武功架式,另有谪傳。
長孫骥看得心起,身形一收縮間,已由船窗中穿出,他這是最新練成的收筋縮骨之法,尚未在人前現露過,因此無人知道,就在他身形剛剛落在島岸之際,那兩條黑影,霍然一分,同時喝問一聲:“你是誰?”
長孫骥猛然一愕,心說:“聽兩人口氣,不像是仇敵,莫非是在印證武功麼?”
忙答道:“在下長孫骥,因泛海途中,遭暴風襲擊,暫借此島,一避風雨,不知兩位因何動手?”
兩人同時重-了一句:“長孫骥?”
“不錯,在下正是長孫骥。
”
“神劍手。
”
“那是江湖上混叫的,在下不敢當。
”
兩人突然同時一哼叫道:“你既有“神劍手”之名,當有神兵利器在身。
”
“不瞞兩位說,在下正有一柄寶刃。
”
“可否暫借一觀?”
長孫骥一聲朗笑道:“如此暴風雨之夜,不要說是看不着,就是看得着,在下也難拿得出。
”
兩人同時冷哼一聲:“為甚麼?”
長孫骥又是一笑道:“因為神兵銳器,乃是武林中人,夢寐以求的東西,在下與兩位,今夜尚是初次見面。
”
兩人又是一哼道:“你是不信任我們!”
長孫骥又是一聲豪笑道:“閣下此言錯了,自古畫龍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何況我與兩位,萍水相逢。
”
兩人又是嘿然一聲道:“你不肯借,我們就看不到了麼?”
同時伸拳出手,向長孫骥的背上劍柄處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