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屍獸都開始擲屍體碎塊,同時猛烈攻擊。
從兩側和後面擲來的,雖然不至于把小廟震垮,但從廟門前擲來的大半的九頭鳥的屍體,鄭雷見狀不得不用掌來抵禦。
鄭雷連發十掌以後,幾乎是舉掌維艱,兩臂都腫起宛如碗大粗細。
但是食屍獸的攻擊,方興未艾,鄭雷隻得咬緊牙關,在呻吟聲中發掌。
方芳急道:“弟弟,怎麼樣了!”
鄭雷道:“中毒了!”
方芳驚叫一聲道:“什麼時候中的毒?”
鄭雷竭盡全力的又推出一掌道:“我不知道!”
方芳道:“那怎麼辦呀?”
鄭雷有氣無力的道:“我不行了,姊姊你亦無法逃循,我連累了你,姊姊你同我死在一起不會恨我吧?”
方阿姨抱着鄭雷哭道:“我不恨你,弟弟我能同你共生死,我死而無怨。
”
“砸”的一聲,鄭雷又身軀搖晃,兩臂顫抖着推出一掌。
幸而方芳抱着鄭雷,不然這一下鄭雷就非倒地不可了。
鄭雷忽然強打精神道:“姊姊,有了!”
方芳哭道:“弟弟,什麼?”
鄭雷道:“快,我懷裡有一個小一點的瓷瓶,你快把裡面的藥丸倒幾粒給我吃。
”
方芳依言在鄭雷懷裡摸出一個小瓷瓶,倒出六七粒黑藥,一股清香撲鼻,然後放入鄭雷嘴裡。
鄭雷一邊仍竭力發掌,一邊用津液慢慢吞下。
頓刻,鄭雷呻吟立止,精神為之一振。
方芳道:“弟弟,好一點?”
鄭雷勉強振作精神道:“好得多了。
”
但是,這句話隻不過安慰方芳而已。
鄭雷吃下的丸藥隻不過是一種止痛劑,而不是一種解毒劑,所以鄭雷明知隻能治表,不能治本,藥性一過。
後果更不堪設想。
鄭雷此時也隻好拖一時算一時,苟延殘喘而已。
食屍獸的攻擊,仍激烈不停,鄭雷腫大的兩臂,雖然遲鈍一些,但因腫痛已正,所以連發掌,仍然可以應付。
天已經微露曙光,這最長的一夜,真是不容易煎熬。
天已經大亮了!鄭雷又發了數十掌,一看兩臂不但腫脹,而且已經發紫,疼痛又起,宛如刀割針刺,鄭雷額上大汗直滾!兩眼翻白!身軀又搖搖欲倒。
但是,他仍然緩緩的一掌又一掌的推出。
這時的發掌,已經不是為抵敵而發掌,似乎已經神志不清隻是一種下意識的慣性作用,有敵無敵,照樣發掌而已。
方芳用力抱住他,一看他這種亡神失志的情形,隻是哀哀哭泣,早急得沒有了主意。
方芳隻哭聲地連連呼叫:“弟弟!弟弟!你不能死。
”
鄭雷倏然一振,方芳說得很對,自己大仇未報實在不能死。
他兩眼用力一睜,湛湛精光外露。
正于此時,一隻九頭鳥的屍體,迎面擲來,已經飛進廟門,一股勁風,吹動了方芳失神的驚覺。
“呀——”
方芳一聲駭極拖長的驚叫,使得鄭雷意念頓蘇,雙掌“嗖嗖”的推出。
不但把九頭鳥屍體整個推出廟外,而且一連串的爆炸,炸得屍體無影無蹤。
方芳一看鄭雷求生欲念又熾,人已經能勉強坐穩,她立即又從瓶中倒出最後的十餘位丸藥,放在掌心。
她将将要喂進鄭雷嘴裡,哪裡知道,說時遲,那時快,一隻食屍獸見有機可乘,騰身跳起,直撲進廟門。
方芳驚慌失措,九藥打散一地,抓起寶劍,一劍就刺進食屍獸的胸膛。
糟了,就在這同時,數十隻食屍獸,同時蜂擁撲至。
幸而廟門小,獸多反而擠不進來。
鄭雷竭盡餘力,雙掌猛力推出,總算把食屍獸全部震出廟外,炸裂橫死,慘斃當場。
但是,這一掌以後,鄭雷再已支持不住,一頭栽倒在供桌上面,把石香爐石燭台,推得轉動起來。
一陣軋軋機聲,小廟天旋地轉起來。
方芳仗劍全神注視廟外,亦為這突變驚覺。
“轟隆”一聲巨響,整個青石的廟頂,終被九頭鳥沖塌,飛滾在一丈餘開外。
廟内陡然一亮……奇毒血雨如傾盆瀉下……
鄭雷與方芳在山神廟中堅持一夜,終于不支暈倒,小廟屋頂被九頭鳥揭去。
奇毒血雨傾盆而下,不要說中一點一滴即能毒發身亡,就是水,一時三刻亦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