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一體,他足踏迷蹤步,施展出一套“鶴行拳”,想由外而内幫助兩股真氣的凝合。
一套“鶴行拳”使完,他沒有别的感覺,大失所望,他一低頭發現自己的衣褲短了半裁,原來自己長高了,再不是以前小孩模樣了。
失之東隅,收之桑榆,自己功力雖無進益,但自己一瞬之間,就長大成人,他心裡卻有了另外一種喜悅。
他想:“從此,方姐姐再也不叫我小鬼了!”
他身形雖已成熟,但他腦子并未成熟,他想起了方芳曾經希望他快點長大,但他并不知道方芳這句話的含意何在?
他想:“我應該盡快去告訴她:‘姊姊,你看,我不是已經長大了嗎?’”
于是,他深深的嘗到相思的痛苦。
他掠身飛起,順着小徑就直往山下奔去。
他現在什麼都不想,他一心一意就是去找方芳。
此時,他對方芳的想念,超越過一切重大的問題,他的心就象白浪滔天中的一葉孤帆,惟有方芳才能使自己翻騰的心平穩下來。
他沒有辦法說明這是什麼道理,他腦子呐喊着的叫聲就是:“我要方芳,我要姊姊!”
但是,到何處去找方芳呢?
他茫然地沖下将軍嶺,逞奔向下埠鎮。
他在成衣鋪裡,買了一套綠緞精繡的文士服換上,立即變成了惹人注意的魁梧美俊的書生,誰還知道他就是江湖近來盛傳的“小飛龍鄭雷”呢?
這天,太陽高照,灼熱襲人,他搖了一柄折扇,大踏步的走進鎮口惟一的大酒樓“迎湖居”。
一進門,店小二一聲:“樓上看座!”鄭雷上樓迎窗而坐。
店小二笑臉迎人,在一旁報出應時名菜,内中有:“清蒸娃娃魚,燒娃娃魚……”
鄭雷一怔道:“你們有多少娃娃魚?”
店小二喊下去了:“廚下還有幾條娃娃魚?”
一會兒下面有人回答:“還有九條新鮮的!”
鄭雷道:“我全要了。
”
店小二道:“這位客官全要了!”他回頭作躬打揖向鄭雷問道:“客官如何吃法?是現在就燒,還是等客人?”店小二當然不以為鄭雷一人要吃九條娃娃魚。
鄭雷道:“你把魚拿來。
”
店小二急道:“客官,稱放心,敝店從不賣死魚,保證這是活鮮鮮的。
”
鄭雷瞪眼厲聲道:“叫你拿來,少噜蘇!”
店小二再也不敢噜蘇,畏畏縮縮的走下樓去,不一會兒,隻聽樓梯冬冬亂響,店小二同另外一人擡了一口大缸上來。
鄭雷此時站在後窗邊上,擡手道:“擡過來。
”
店小二将水缸擡到窗前放下,卑躬地道:“客官,您請過目!”
“迎湖居”是名副其實的迎湖而建,前窗臨街,後窗隔湖水有三四丈遠,鄭雷一看缸中娃娃魚并不大,不過尺餘長,他掏起一條,隻見他微微一疊.娃娃魚就向長了翅膀似的,平平飛出三四丈,落入水中。
一下子功夫。
九條娃娃魚都讓鄭雷扔光了。
店小二愣愣的,不知該說什麼,他想不到鄭雷是買魚放生,修善積德的人。
鄭雷轉身走向原來的座位,向店小二道:“多少錢?”
店小二嗫嚅道:“這,這……”
鄭雷厲聲道:“多少錢?”
店小二尴尬地苦笑道:“客官,我們賣熟不賣生!”
鄭雷落坐說道:“照熟的算。
”
店小二道:“一條八錢三,九條八九七二,三九二七,一共要七兩四錢七分銀子。
鄭雷摸出一錠銀子往桌上一放道:“算八兩,這兒是十兩,多餘的給我弄點酒菜來!”
店小二大聲叫道:“謝了!”就與另外一個人擡着魚缸下樓去了。
鄭雷感到很得意,他覺得很對得女魚王了,而且這件事,他自覺做得很象一個大人樣子,既是大人,所以他一高興要了點酒。
如此一來,不但樓上零落的食客注意他,就是樓下很多人亦輕輕溜來看。
對于鄭雷美俊潇灑的風采,和一付仁慈的心腸,俱都暗暗贊口不絕。
下埠鎮本來就不大,多事的人早把這當作一個大新聞,頃刻間就傳遍了大半個鎮。
鄭雷一人低斟慢飲,他想不到基于對女魚王的深情,一時興之所至,買放了九條娃娃魚卻惹來如此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