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芳全身的肌膚,有一種瑩瑩的光彩,好似一尊白玉雕塑的傑作。
方芳全身散發着聖潔的光輝。
鄭雷的欲火邪念為之一掃而空。
鄭雷奇異的望着方芳的玉體,覺得她在變,變成一尊美的藝術品,而缺乏靈性的生命!鄭雷伸手一摸,果不其然,方芳全身冰冷,但,不是死,确是變成了一尊裸體聖像。
這時候,鄭雷反而覺得方芳赤裸含羞,想找件衣服替她遮住,但方芳的宮裝,早已不知所蹤。
鄭雷哭了——不,鄭雷不是哭,是無聲的飲泣,淚默默地順着兩腮滴到方芳聖像的胸前。
他這哭沒有生離死别的悲傷,就好象方芳真的成了神了,他為方芳慶幸,亦為自己感傷,這流淚有喜的成份亦有寂寞的成份。
他望着“虛無谷”石碑的頂上,極沉痛的叫了一聲“天呀!”他抱起聖像,接連幾個飛身,就到了石碑的頂端,他把聖像放置在石碑上。
一放即合,就好像這石碑頂上原本就有這麼一尊聖像似的。
他輕輕擦拭着聖像,他緩緩吻着聖像最能表示愛意,而不亵渎神聖的部份,當他完成這些動作時,早已淚痕狼藉了!他飛身下了石碑,落在草地上,仰望黝黑的蒼穹,方芳的聖像在放出閃閃的光芒,這山谷中似乎沐浴着她散發出的光輝。
鄭雷此時是一片茫然,他神志不清,如夢如幻,如癡如呆。
按說,此時早已是夜深了,但這谷中所有的東西都在發出淡淡朦胧的光霧,有如白晝。
而鄭雷早已忘乎所以沒有覺察到這些,他隻是匍伏的跪在草地上,喃喃的哀訴。
又響起一陣缥缥缈缈的吟哦之聲?打斷了他的訴怨:“傷心千古,幽莫異路,依稀倩女離魂處!茫茫夢境,又豈料而今餘此身,化作相思淚!”
鄭雷緩緩擡頭,陡然驚訝莫名!
四個絕美的綠色勁裝少女,不知何時肅立四周?
每一個人玉手握着一支長劍,四支劍尖都指向鄭雷的頸部。
鄭雷幾乎隻要扭動一下頭,就有被劍尖劃傷的可能。
每一個綠衣少女,看起來有很多地方都象方芳,但亦有很多地方,與方芳迥然不同。
鄭雷仰望着碑上的聖像,靜靜的流淚道:“姊姊,我亵渎了你,我真的該死麼?”
鄭雷閉上了眼睛,大有引頸受戮之舉。
等了許久,鄭雷奇異為何四柄劍都未刺下?
他猛睜淚眼,精光暴射,原來四個少女,都退後一步,雙手以拳平抱,僅持戒備狀态?
鄭雷躍身站起,右手一掄手中摺扇,放開大步,一付凜然潇灑之慨,就向正面少女逼去。
正面少女後退,其餘少女跟着移動,原陣式不動的,随着鄭雷的前進,仍将鄭雷圍在中間。
鄭雷截然而止道:“你們是誰?”
四個綠衣少女,沒有一個人答話。
鄭雷怒斥道:“你們不講話,就休怪我出手無情了!”
四個少女同時道:“你原本就是簿幸郎!”
鄭雷頓感一寒道:“何以見得?”
四個綠衣少女同時又道:“如果你多情,剛才的方芳姊姊就不會變成雕像。
”
鄭雷急道:“她真是方芳?”
四個少女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鄭雷又道:“你們又是誰?”四個少女同聲言道:“我們亦是方芳。
”
鄭雷一怔,他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夢中?
他猛然重重的擊了自己頭部一掌,隐隐作痛,不象是在作夢。
他先還未曾注意,如今他一連幾次發現四個綠衣少女,都是心心相印,異口同聲,連一個字都不錯,完全說着同樣的話。
鄭雷驚異,悚愕!
他朗聲高叫道:“你們不是方芳姊姊!你們全不是方芳姊姊!”
四個少女響起一陣銀鈴似的笑聲道:“誰是方芳?誰又不是方芳?天下女子都可能是方芳,天下女子可能都不是方芳!”這種玄機似的答話,鄭雷隻感惶惶然不知所對。
鄭雷氣憤填胸,恨不能掌指齊施,殺機暴現。
但是,他對這些貌似方方的女子,如何下得殺手?
他憤憤然道:“你們殺掉我吧!”
四個少女突然變得謙恭地道:“奴婢們不敢!”
鄭雷對這種驚人的變化,簡直無法适應,究竟是人還是神,自己都弄不清,忽然四個仙女般的姑娘,怎麼又自稱起奴婢來了?
他想:“既然你們是奴婢,其奈我公子何!”
于是,他昂首道:“你們如此放肆,難道是對待主人之禮?”
四個少女收劍而退,分立兩旁躬身一禮道:“公子請!”
鄭雷看看她們,從心底泛起一陣微笑,邁步而前。
他轉過石碑一望無際,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