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連山就是高插雲表,頂上怪石嵯峨,十分險峻,但二人均一身武功,輕功絕佳,這艱钜難走的山徑,在他們看來,卻無多大驚險之處。
他們一陣飛騰縱躍,費了個把時辰之後,已便來到了萬毒老人遁居的九絕岩下三十丈距離。
鄧元倫陡然伫足停身,并示意雲宗文停下。
雲宗文如言停足,但卻奇怪,何以不再上升,正待發問,鄧元倫已道:‘再上去便是九絕岩,我那老友脾氣古怪,平常不喜他人過訪。
這九絕岩周圍上下三十丈以内,處處設陷,步步險厄,若無他引進,簡直是-尺天涯,無法攀登。
’
雲宗文聞言,不由‘啊!’了一聲道:‘原來如此,不知這位老前輩現有否在九絕岩上
鄧元倫道-‘有的,他自三十年前歸隐以來,從未外出,而且除了我這位老朋友外,可說普天之下,再無第二知己,我最熟知其個性,此刻必然在岩上的,且容我請他出見,以渡我們上岩!’
當下提高嗓子,高叫道:‘趙老哥請出,小弟鄧元倫特地趕來見你?’
連喝兩聲之後,頂上忽傳來一陣破钹般粗啞聲音道:‘是鄧老弟嗎,三年一晤之期末到,什麼事使你提早半年光降我這荒山野地呢?’
人随聲現,頂上已走出一個古怪老人。
雲宗文目力極佳,晨光中,細一打量這萬毒老人,不禁心中一動。
但見這萬毒老人,生得既駝又矮且瘦,身材伛偻古怪,而貌相卻清癟中帶着慈祥,極似一個仁義長者。
隻是一身大紅寬袍,卻又顯得不倫不類,使人無法判清他身份,雲宗文在見到這以毒出名的矮叟時,竟有一股似曾相熱的意念。
可是——
任他搜索記憶,卻又不知在何處見過此人,心中不由暗忖:‘奇怪,我好似會過此人,卻又從未見過他。
’
正自忖念之際,已聽對方微露不愉口氣道:‘鄧老弟,這位少年是…………’
鄧元倫聞言,忙接道:‘啊!老兄且恕罪,這位少俠雲宗文,乃是箫劍奴英後人!’
萬毒老人聞言,露出驚詫之色道:‘雲宗文?’
鄧元倫隻道老兄弟不高興陌生人來此,忙道:
‘這位少俠乃是愚弟救命恩人,也是湖流笫一劍成仲衍老前輩引介,專誠欲見老哥哥你!’
萬毒老人哦了一聲,道:‘既如此,請從山壁上,借那幾株濃綠樹幹,躍上來吧!’
望着三十丈高距離,若在登岩途中遭人以‘泰山壓頂’自岩上劈下,其兇危程度,不問可知!
雲宗文不由低頭沉吟不語。
鄧元倫恍似知道雲宗文心思,隻見他微微笑道:‘小俠!我與趙老哥已是多年交情,相知甚深了,上吧!’
心頭疑慮一消,雲宗文立道:‘笨鳥先飛,晚輩先上了!’
兩人借着濃綠樹幹,一路無阻的上了岩!
萬毒老人将二人引進廳中,馬上有一小童送上茗茶!
萬毒老人含笑道:‘貴客遠來,請奉茶!’
鄧、雲二人客套一番後,飲下了身前之茶!’
鄧元倫但覺茶一入喉,甘甜無比,不由贊道:‘好茶!’
萬毒老人朗笑道:‘既是好茶,老弟不妨多飲幾口,屋内尚有哩,今天可讓你喝個過瘾啦!’
‘老哥哥真是幽默如昔!’
稍頓,鄧元倫續道:‘老哥哥,你可知千面如來其人?’
萬毒老人笑道:‘未曾聞及,莫非二位今日前來與此人有關?’
鄧元倫點頭道:‘千面如來手段毒辣,這位雲少俠雙親遭其禁因于九華山上,為解除九華山之劇毒,雲少俠今日特來求老哥哥您幫忙!’
萬毒老人突起身笑道:‘二位自顧不暇,尚奢談救人,真是笑話!’
雲宗文悟道:‘血骷髅,果然是你!’
萬毒老人仰天笑道:‘小狗,你發覺太遲了,你們二人皆已飲下毒茶,認命吧?’
鄧元倫與雲宗文急怒交加,正欲上前一拼——
突聽:‘千面如來你還要臉嗎?’
且說雲宗文與五步追魂鄧元倫老少二俠,西來祁連求教萬毒矮叟趙霸天。
豈料——
這位他們心目中的萬毒矮叟,竟是日前在鄧家堡折羽的血骷髅。
而且——
他倆又已中計,誤飲了血骷髅的毒茶,鄧元倫與雲宗文恨怒交加,正待霍出性命,全力斃敵,以求玉石俱焚。
突然——
從屋後傳來一陣蒼老而陰森的微笑。
‘千面如來你還要臉嗎?’聲落人現,微風飒然,場上已站立着一位瘦骨嶙峋,須發皆皤的奇裝老道來。
鄧、雲二人聞聲一愕,旋知來人是友非敵,不禁精神陡振。
血骷髅怪眼突變,細注來人,不由冷冷一喝:‘嘿!何方鼠輩,膽敢擅闖我九絕岩,難道是…………’
他底下‘活得不耐煩’之句還末落,對方枯黃的臉容上,已然綻出不屑的冷笑:‘千面加來,你敢說九絕岩是你住居之地嗎?未免太厚臉皮了些。
’
血骷髅怪眼如瞪,殺機陡盛,嘿嘿二聲怪笑:‘嘿嘿!誰不知九絕岩乃我萬毒矮叟趙某居處?’
‘萬毒矮叟,那尊駕是叫趙霸天-?’
言下之意,大有對方本不該叫趙霸天之勢。
血骷髅心頭暗凜,臉上依舊兇威甚盛,哼道:‘正是趙某。
’
話剛落,突聞對方一陣狂笑。
鄧、雲二人,一見瘦老道在聆及血骷髅自報名号之時,竟然仰天狂笑,心中不由暗覺納罕。
‘這瘦道人不知是誰,一身綠色怪道裝,已就奇怪,卻不料行徑更怪,不知他笑忒的?’
心念中,已聞血骷髅一聲斷喝:‘老匹夫你狂怎的,照打!’打字方出,右掌條揚,登時一股排山倒海之潛勁,撲向對方。
血骷髅功力高強,日前雖小受挫折,耗力不大,經二日休養,已然複原,此刻一掌之勁,怕不有千斤之譜,實有動嶽撼山之勢。
看的鄧、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