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趟廬山,我們好與隐覺神尼一叙舊情,并共同商讨,除滅絕魂寺之策。
’
雲宗文連連颔首答應。
嶺南樵子乃分給他二粒辟毒丹道:
‘動刀動槍,乃你們責任,這裡二粒靈丹,你帶回去,一粒轉送令師祖,你們服下之後,就可減少顧忌地,進入那人人視為鬼域的絕魂寺了!’
雲宗文連連稱謝不疊。
于是——
老少二人,雙雙迳奔中原而回,他們由新疆經甘肅入西川,在蜀隴交界處,彼此分手,各奔目的地。
嶺南樵子與雲宗文分手後,乃迳奔蜀北,到了蜀北陳家堡。
陳家堡乃他昔日至友,西川花拳陳良雄所建,現今堡主乃陳氏故子‘一掌霸西蜀’陳必勇主持。
嶺南樵子找到陳必勇之後,叙明來意,并征得陳堡主同意,将妻弟張仕賢介紹給嶺南樵子。
張仕賢乃一不第秀才,厭卷紅塵,頗有出家之意,樵子前經西川,曾從陳堡主處獲悉,才有此行。
張仕賢從樵子口中,獲此奇緣,那不千萬個願意,答應出家修道!
于是——
樵子就在陳家堡小住三天,三天中,不惜損本耗元,以二成内力,灌入張仕賢身中,代其洗髓伐毛,紮下練武根基,并傳其吐納行功口訣。
然後——
将自己身懷湛泸劍以及拳經秘錄交給他,叮囑至再,又留下一個錦囊,叫張仕賢迳奔天山。
一切按排就緒,嶺南樵子這才迳奔江南而來,往廬山翠微峰青石岩,訪問老友隐覺神尼去了。
張仕賢既得骊珠,身價頗升百倍,一躍而為天山掌門,日後果振興天山派,重為武林正派不提。
書歸正傳——
且說少年奇傑雲宗文,西行所獲甚豐,乃帶着一份興奮的心情,迳奔九華山而來,他毫不停腳地,曉行夜宿,千裡跋涉。
不過——
在他心的深處,卻有着一份秘密,這秘密,隻有他自己明白,一個嬌美可人的倩影,始終深刻地,印在他腦中,驅之不去。
多次想不去想他,卻偏偏不由自主,而且有越來越深刻之感,他每每想到少女臨行前那一瞥之中,流露出萬千的愛慕與切盼。
他後悔自己未抓住機會,多與伊人交談,坐令日夜抱憾,曉夕遐思。
這中間,他一連做了幾次旖旎的美夢,隻有夢境,他才能看到,也才能放肆地,為所欲為,但一覺醒來,卻又徒增怅惘。
他自知已是堕入情網了,而他更為自己這不着邊際的奇異情感而擔心。
腦海中始終想着:‘她會愛自己嗎?’
‘有美人為伴,終生無憾矣!’
‘我們之間,能否順利無阻呢?她是否有意中人!’
隻是——他卻不知,一條條無形無影,但卻厲害無比的情絲,已漸漸向他身心卷纏過來了。
尤其,由于他的漸将蒙面女郎倩影忘卻,卻已蘊藏着一件悲哀之事,随時又毀滅他的可能。
光陰在他遐思中,悄然飛逝。
目的地,也在他不停的飛馳中,漸漸縮短距離,半個月後,這位身懷奇藝的少年英俠,已經蜀而鄂,進入皖境了。
這天——
夕陽已墜大地籠罩在一片昏黯的天籁之中,素稱人影絕迹的皖南名勝九華山下,卻二次降臨了藝高膽大的雲宗文。
雖然——
夜晚更給陰森的九華山,帶來了恐怖的氣氛,幾有令人置身鬼域之感。
但是——
滿懷興奮的雲宗文,卻視如無睹,依然勇往直前,展起絕頂輕功,獨步武林的‘閃電幻形步’,快速無比地,奔向九華山頂。
以他本意,既有辟毒丹與靈珠,大可直搗黃龍,侵入絕魂寺腹地,但他未這樣做,他要先禀知師祖成仲衍,然後老少二人,再造探絕魂寺。
因此——
他不走前山,而奔峰後。
上九華山之前,他為防萬一,早就先服下了一粒,得自天山避塵居的靈丹,然後才坐地一陣調息。
在藥力行開後,他才躍登九華山頂。
這座威震武林的九華山,雖然處處設陷,處處危機四伏,更有天然的懸崖絕壁,頗為難行。
但是——
這些天然及人為的險地,在身懷奇藝的少年高手雲宗文眼中,卻毫無所怕,一陣飛騰抟之後,他已登九華山後,将近師祖秘居的深谷。
不料——
當他距離深谷,猶有數裡地方時,耳中卻傳來陣陣喝叱聲與兵刃撞擊聲,顯然有人作殊死鬥。
聲音入耳,雲宗文大為驚異,更判出聲音好似發自師祖秘居的山谷中,當下心中大急,連忙加緊速度,急奔深谷。
轉眼間,他已臨近深谷,而喝聲也越來越大,果是發自深谷之中,雲宗文登時血流加劇,熱血奔騰,加足全力,直奔過去。
急奔中,陡然,眼前一片殷紅,照得谷頂景物紅亮,竟是一場大火起自谷中。
熊熊火光中,斷斷續續地,傳出了無數聲慘嚎,令人不忍猝聽,雲宗文躍近谷口,不假思索,撲身便往谷中跳下。
安然——
一聲蒼老的慘叫聲傳起:‘無恥惡秃,老夫與你拼了!’
雲宗文一聽,竟是師祖聲音,心頭大震,正待開聲喝叱。
蓦地,一陣冷笑起自身側。
‘小狗還不納命!’
喝聲中,一蓬密比驟雨的暗器,四方八面,湧向雲宗文全身。
雲宗文身體懸空,突遇此襲擊,不覺暗道一聲:‘不好!’正待拍掌封退襲來暗器,陡覺身側急風撲體,一條人影飛奔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