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順王爺他們一群人,到了後進大廳,早有小丫環在門口等呢,一見順王爺,忙裣衽為禮道:“二爺,怎麼今天來晚了,其他爺們早在廳内候駕哪!”
順王一出手,又是五十兩銀票打賞!
好,照他這種花法,家裡有座金山也不夠哇!
朱玉龍随他進廳之後,一看,這些人大部分全見過,都是朝中大臣!
衆人見到朱玉龍,也是一愣,心說,怎麼他也好這個調調兒?盡管心中嘀咕,可是禮不可廢,忙紛紛見禮,道:“我等參見王爺!”
順王爺道:“起來、起來,我二哥也是來玩的,在這兒咱們有默契,不叙君臣之禮,以前你們叫我二爺,我現在降級了,成了老三,叫我三爺吧,把二爺讓給我二哥啦!”
大夥聽了,當然恭敬不如從命啦,全對朱玉龍叫了聲“二爺!”
朱玉龍笑道:“咱們今天來是賭錢的,賭博場上無父子,各位先玩,我們先看看!”
有他這句話,各位老官僚,又各依所好,賭上了!
順王爺問道:“二嫂,咱們下哪一桌?”
時玉镯道:“老三,急什麼,心急喝不得熱稀飯!”
他們一桌桌的看,仍然是大、小牌九、四門寶、十八啦和搖紅!
時玉镯看過之後,發現當莊的不但是高手,還是門裡的呢!
這——她怎麼一眼就看出是扯旗門的弟子?
無他,手法眼熟啊!
這時順王爺已經手癢得不得了啦,忙問道:“二嫂……”
時玉镯沒回話,隻沖他噗嗤一笑!
“二嫂,你笑什麼?”
“我笑你那幾年的俸祿,送得不冤!”
“怎麼?”
“莊家個個都是高手!”
“就憑你轉這麼一圈,就能看出來?”
“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沒有!”
“二嫂,你真是行家?”
“老三,我豈止是行家,這些個莊家聯手,還是我們門下的弟子呢!”
“我不信!”
“你不信?看我馬上給你兌現!”說着,她到推小牌九這桌,一看莊家是個三十多歲的中年漢子,白淨淨地透着機伶,于是開口道:“老大,江湖是把傘!”
那莊家聽了一愣,可是立即回道:“許吃不許攢!”
“身在旗門中!”
“糧不存隔宿。
”
“吸取豪門水,”
“遍灑群黎庶。
”
“堂口?”
“紅花!”
“身家、步位?”
“背湘字,領頭爐香!”
“你既是紅花堂的舵把子,紅花堂該在江南,怎麼跑北京來了,何況京師咱們門裡現在已不設舵?”
“請問您的身家步位是?”
“老爺子是我爹!”
“原來是姑奶奶駕到,請恕弟子不知之罪!”接着他打出了扯旗門晚輩見長輩的手禮。
“我剛問你,原在江南,怎麼跑北京來的?”
“啟禀師姑,紅花堂本在武漢開山立舵,賀師叔從揚州帶信給我,叫我兼領南興錢莊武漢分号,誰知這時東西兩廠駐武漢人員找上了垛子窯,強邀我們來京,否則扯旗門從此在江湖上消失。
師姑您老想想,東西兩廠咱們惹得起麼?弟子等隻好到這福華當來手了。
”
“你們一共來了多少人?”
“弟子們一共來了八個,分布在四五兩廳!”
“怪不得我在蘭廳看那幾個當莊的全不入流!”
“師姑,您今天來是……”
“本來想砸場子,沒想在這兒遇上你們!”
就在這時,又過來了三個,一個是推大牌九的漢子,另外兩個是女的,一個抓十八啦,一個搖紅!剩下一個黑紅寶,一個撥灘不是他們的人。
這三人過來,忙向時玉镯行禮道:“參見師姑!”
時玉镯道:“老爺子正為難呢,有你們在京裡,這下子可好啦!”
紅花堂舵把子問道:“師姑,師祖何事為難?”
“北益錢莊,在北京設總行,因為直隸省沒分舵,找不到人,他自己兼呢,有你們在,他可以脫身了!”
“師姑,那東西兩廠肯不肯放人還是……”
“放心吧,兩廠一衛聽到北益兩個字,準吓得他們屁滾尿流!告訴他們,今兒個收拾收拾,就到崇文門外,北益錢莊去找老爺子!”
紅花堂主立即一恭身道:“弟子遵命!”接着,率領四五二廳扯旗門的人,收拾東西去了!
他們東西收拾好了,要走,也得同管事的說一聲啊!
當然,管事的隻是人頭,一聽幾位高手莊家要同時走!嗳呀,我的媽啊,這簡直要了他的小命啊!當然,人家要走,憑他是留不住啦,不過有句俗話,孩子哭,抱給他娘,笑臉迎人道:“幾位要走,我也留不住,不過這買賣是誰的,各位也清楚,幾位别叫我為難,我請老闆來,您幾位跟他當面辭,也省得我為難!”
紅花堂主,見他說得在情在理,隻好道:“你快去叫他們來,我們沒有多少時候等!”
“好、好!我這就去!”他說完,飛馬去了兩廠!
西廠站門的番子,一見賭場管事的飛馬而來,忙問道:“吳老大,什麼事,跟火燒了屁股似的?”
“你别問,快帶我去見總管!”
番子還真沒敢再問,跑步帶他去見總管!
這位西廠總管太監,沒事正抽水煙袋呢,一見番子帶着吳老大進來,忙問道:“場子上有事罩不住了麼?”
“回總管,廠子裡由南邊弄來的幾位高手,同時要走!”
“啊?有這種事?大檔頭!”
“卑職在!”
“你跟吳老大去看看,不行先關起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