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年代是多麼稀少可貴,他可能在大聲訓斥一個搗蛋的學生之後,再邀請他到家裡一起吃飯,可能在罰一位學生抄寫十遍課文之後再和他促膝長談人生的理想。
在現一位學生考試作弊時不動聲色的為他掩飾,然後等考試結束才批語他的過錯。
“好家夥,原來學校卧虎藏龍嘛。
”吩咐彥玖和獨眼龍:“你們兩個先回去準備打點,晚上我們有重要行動。
”
“什麼行動,我也跟你們一起去。
”慕容藍落說。
彥玖滿臉堆起笑容:“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呀,哥哥買糖給你吃。
”
“大叔,你還是留點錢存起來養老吧,小心生孩子沒屁眼,以後病床上沒人照顧你。
”
彥玖咋舌:“兵哥,你的學生好潑辣啊。
”
慕容藍落抱住廖學兵的手,白了他一眼,老廖忙把她勸回宿舍休息。
這時餐廳裡的大彩電播放一則消息:“多福傳媒影視公司與銀天娛樂合并,姬文生召開記者會解答大家的疑問,但現場沒有看到銀天娛樂總裁勞先生,姬先生沒有對此事做出任何解釋”
彥玖奇道:“怎麼還開了記者會,這聲勢鬧得夠大的。
”
“我明白了,他兒子還在南弟手裡,估計是想釋放一些善意,要我們把兒子還給他。
好,我也不怕他耍滑頭。
”廖學兵自信是以一已之力戰勝千軍萬馬的強者,并不懼怕姬文生能玩出什麼花樣,否則他怎會放言既然能有第一次綁架和挾持,第二次任你如何戒備,要收拾你還不是手到擒來?
打電話給南弟:“大家這次辛苦了,把姬長蒙上雙眼,弄一輛破面包車開到市中心花園丢下去。
”
一切交代完畢,回教師宿舍樓敲司徒默然的大門,但是門沒開,路過的一個人說:“找司徒部長是吧?他從來就沒有午睡的習慣,這時肯定還在辦公室裡呢。
”
廖學兵忙抓住那人:“你一定很熟悉司徒部長吧?他中午喜歡在辦公室幹什麼呢?我現在去找他會不會打擾?”
那人把手抽開:“不是太清楚,大多數時候都在批改文件,有時候會尋人下圍棋或是找學生訓話,你如果真有要事他會歡迎,如果沒什麼事他絕對不會理睬你。
”
“哦,明白了,多謝多謝。
”
找了一本學生紀律紀律,修改了其中一些内容,揣在懷裡上了三樓,摸到教導部部長辦公室,敲敲門口得到許可之後推門而入。
辦公室的布局和宮雪琳那間差不多,不過兩人的裝飾風格略有不同,宮雪琳的簡約明快,而司徒默然的比較陳舊,一張大書桌,兩張大靠椅,牆壁兩邊都是櫃子,分成一個小小栅格,貼上标簽,裡面裝滿了十七年來所有的學生檔案要。
櫃子是用杉木制作的,油漆已經開始剝落,木質的色澤也不再鮮豔,而是變成深棕色,顯然它已經有了一定的曆史。
唯一能顯示出主人個性的是,窗子邊一處空白的牆壁邊上釘了一張邊角破裂的泛黃棋譜,下面用毛筆寫着“料柯局”三個篆字。
午後的陽光溫暖舒适,透地窗子把室内照得十分亮堂,躍動的光線中還可以看得浮的細塵。
這是整棟辦公樓裡唯一一間在天花闆裝有電風扇,用電熱壺燒開水的辦公室,不是說它有多特權,别的辦公室早已裝上更為先進的冷暖空調和飲水機,同樣的,也沒有沙和地毯,更沒有挂着名家油畫。
與奢華的校長,辦公室比起來,簡直天壤之别,雲泥之差。
書桌後的大靠椅出咿咿呀呀的聲音,有個戴老花鏡的人舒服的靠在上面晃動,手裡拿着一本漫畫讀物,他的臉上還沒什麼皺紋,可是頭已經開始花白了,在國際上說五十三歲還能算是正當壯年,年富力強。
可是看看這老家夥,從閱讀中尋找到愉悅的臉上隐隐透出一股老人才有的疲憊之意。
“司徒部長,你好,我叫廖學兵,是二年二班的班主任。
”
年富力強摘下老花鏡問道:“廖老師是吧,聽說過你的名字,可惜一直無緣得見,任教二年二班,可是辛苦你了。
”他的老部下邱大奇是老廖的死對頭,對于這個名字,其實早就算得上如雷貫耳了。
從廖學兵的蠛,到教育無方,目無領導,每一項缺點都被邱大奇誇大十倍在教導部同事之間講述,他的名聲已臭得不能再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