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四十分鐘以後,一列八名荷槍實彈的獄警雄赳赳氣昂昂邁進二樓監牢的走廊,後來跟着所長和一位從沒見過很氣派的大人物。
衆多囚徒趴在鐵欄栅孔洞上圍觀,先前的強哥得意非凡,借機點起萬寶路向其他房間的獄友炫耀,「我說這陣勢,不是有人重見天日就是提出去直接槍決。
」
二零八的門口打開了,走出來的居然是兵哥,那個大人物滿面堆笑,兩人熱烈擁抱,所長呆在旁邊像條哈巴狗似的谄笑,跟着又走出三個很年輕的孩子,是前天剛來的那幾個,人人笑逐顔開,皆大歡喜。
強哥的煙頭掉了:「神了,才進去一個鐘頭馬上就出來,兵哥,您真不愧是一等一的大爺。
」
廖學兵撣撣衣服上的灰塵,奪過所長手裡的鐵門鑰匙,再從大人物賈朝陽的衣袋裡拿了一包煙看也不看直接揣進自己口袋裡:「先帶我這幾個侄子去醫務室做個檢查,治療一下,再好好安頓。
還有,最要緊的,星期五下午抓捕他們的人,做筆錄的人,安排他們進重刑犯監牢的人,通通揪出來,一個也不能漏。
你們先走一步,我跟灰衣仔談談心。
」
「哦?你尚有這份閑心,難得難得,要知道我對你的高雅情操一向欽佩得緊。
」
一行人轉身離開,賈朝陽悄悄對所長說:「等下廖學兵在裡面無論打死幾個人,都務必要湮滅證據,免得壞了你我的官聲。
」
所長一驚:「死人?」剛才開門時撲鼻的血腥已經讓人很舒服了,幸好不是老廖挨揍。
勉強可以接受。
賈朝陽不再說話,心道:「看到小兵那種眼神,我就知道他要殺人。
」
二零八的獄友聽到哐啷地鐵門聲,擡頭一看,新老大居然又回來了,他葫蘆賣的什麼藥?把坐牢當旅遊度假嗎?人家有槍有手機有拳頭,還有所長那樣的後台,誰敢跟這種人才比啊?
最關鍵是他一來就把那幾個犯事的學生帶走了。
這擺明了并不是蹲班房的人,如今還回來做什麼?
驢臉漢子的臉被分成兩半,強自忍耐痛苦,心道若是把這家夥的馬屁拍好了,順道帶自己出去也有可能,不等老廖話便道:「大哥,如果需要的話,下個禮拜我可以搞到幾張三級女明星地裸照。
」
在枯燥的牢獄生活來說。
女性裸照确是極為貴重的奢侈品,在沒有女人又不喜歡男人的情況,裸照便成了慰藉之物,簡直千金難求,有錢也弄不到手。
不過驢臉漢子又忘了廖學兵不是蹲班房的人,随時可以出去,要這勞什子玩意做甚?何況老廖所擁有的東西比起一張三級女明星的裸照來說,高了太多檔次,說出來是會吓死這幫囚徒的。
「現在可以明确告訴你們,我地學生已經離開了。
」
驢臉漢子故做驚喜道:「是嗎?可喜可賀。
這消息真讓人興奮激動,大哥,您無所不能,光耀可比日月,整個石蛇看守所都将沐浴在您的光輝下。
能夠與您同在一間牢房是我此生最大的榮幸,從此我将鞍前馬後,永随大哥身邊,至死不渝。
」
好一個拍馬屁的高手,若是早出生幾百年落在皇帝身邊,至少也是個權傾朝野的奸臣了。
這牢裡的人以暴易暴、唯利是圖、、不擇手段、欺軟怕硬。
足可将人性的最黑暗面揮到淋漓盡緻的地步。
「還完整的人全部坐好。
」老廖環視着這幫一肚子壞水的家夥,淡淡下了命令。
李保康人事未省,生死未蔔;二牢頭地膝蓋折斷,臉頰牙刷對穿,已經痛昏;還有一個躺在冰冷的地面半晌爬不起來。
剩下六個人,全都老老實實坐在下鋪的床頭。
背脊挺直,雙手置放于膝上,就是小學生上課也沒那麼認真。
廖學兵給他們一人丢一支煙,刀疤臉看到如此好貨,又想私藏起來等日後慢慢享用,見大家接過老廖遞出的打火機點燃,迷醉地吸起來,隻好肉痛無比地點上。
「好,你們聽着,監獄裡弱肉強食的規則是一回事,不過欺壓未成年人又是一回事。
先不說他們跟我有沒有關系,幾個十六七歲地半大孩子,沒經曆過社會,雖然你們切實讓他們明白了社會的殘酷與自私,不過這種行徑我不能原諒。
」
刀疤臉悚然失驚,剛剛平靜下來坐直的身子像被狂風摧殘的禾苗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