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免再度遇險無力相抗幾人在山頂上又休息了片刻待楚玉稍微恢複些體力後便匆匆的下山越捷飛雖然仔細搜索卻并未從刺客身上搜出任何可以當作線索的事物。
流桑先行一步回公主府再帶着車架前來接楚玉回府否則以她現在的外型估計路上能引的回頭率比來時還要厲害。
回到公主府這一路上桓遠一直保持着驚人的沉默雖然他之前在楚玉面前也一樣不怎麼說話可是這沉默卻與來時有些不同好像有什麼徹底沉下去了一般靜得讓人心涼。
兩人進入公主府走了一段路就要在東西上閣交界處分别桓遠走了幾步忽然轉身叫住楚玉:“倘若花錯沒有到來隻需遲一會你我便将落崖那時候你會不會一直拉着我?”
楚玉聞言有些驚訝她仔細看着桓遠這俊美青年的眼中有着無比的失落和迷惘似是找不到方向了一般想一想她道:“我不知道生死關頭人的所為未必由本身意志所決定也許到了那一刻我會因為怕死放開你的手也說不準可是……”楚玉望着桓遠真摯而誠懇的道“方才至少方才我是真的不想放手的。”
桓遠忡怔片刻低聲道:“我信你。”随後離去。
楚玉輕輕的歎了口氣也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雖然她方才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是實話可在這個時候說出來卻是别有用心了。
桓遠的心志顯然已經有些動搖她要适當的把握住。
回房間裡換了身衣服楚玉讓幼藍給整理一下她的頭由于被刺客擲劍削開髻她的頭被削去不少下半部分參差不齊也需要修剪一番。
不過這麼修剪下來頭又短一截楚玉來到此地最開始是繼承了山陰公主的及腰長為了扮男裝方便剪去一些這下子又要剪短僅僅齊肩基本上很難梳比較複雜的髻了。
不過楚玉對于這種狀況很滿意她原本就不耐煩在腦袋上堆着一堆東西前些天嘗試過一次差點沒把脖子壓斷眼下倒落了個清爽。
楚玉心裡痛快了幼藍卻在犯愁怎麼給公主梳個漂亮的式拿着梳子左右比劃遲遲無法下決定這時門外遙遙的傳來容止輕柔的嗓音:“公主是否回來了?”
楚玉略一沉吟讓幼藍自行退下披上外衣出門去見容止。
正好她也想要見他。
兩人一路并肩而行各自的想着心事誰都不先開口最後還是楚玉暗歎一聲挑起話頭:“你來找我有什麼事說罷。”
容止微微一笑道:“今日我擔憂公主安危讓花錯前去照看他從前是江湖中人性子放曠不羁倘若有失禮之處還請公主見諒。”
還沒等楚玉詢問容止便自己把相應的回答給說了出來令她聽了不由得一愣随即淡淡道:“無妨。”倒是省得她詢問為什麼花錯會出現在山頂了至于流桑為什麼會佩劍為什麼會與桓遠一起出現她也為容止想好了現成答案:都是因為擔心她的安危。
如此一來她心中所有疑慮都不必再問可是不知為何有莫名的不安楚玉強行壓下踯躅又道:“你來找我便是為了這個?”
容止偏頭瞧着她展顔一笑:“自然不是。”
兩人已經走到前次設宴的杏花林邊雖然過了這些天可杏花仍未開敗此時正在最盛的時刻雪白的花瓣繁複的簇在一起遮蔽住花枝有一枝橫逸斜出幾乎擦過容止的臉頰映着他幽靜深沉的漆黑眼眸幾乎綻放出一種灼傷人眼的妖娆。
是花還是人?
楚玉有一瞬間的恍惚片刻後又立即的清醒過來她握緊雙手指甲深深的掐進肌膚裡:在這個人面前絕對不能掉以輕心。
容止笑着道:“我自然是還有一事要與公主說不過卻不是在這裡。”他回頭望一眼跟了兩人一路的越捷飛溫和有禮的道“能否請閣下退守于林外?我有非常重要的事與公主相談。”
越捷飛并不為其所動隻将目光投向楚玉似是在詢問她的意見楚玉心頭劇烈交戰片刻答應還是不答應?
倘若答應他進林子裡不知道會生什麼事畢竟她到了現在還沒弄明白容止的意圖。
可若是不答應呢?看容止這個架勢假如不答應那麼他恐怕不會把接下來要說的話講出來更加無從探究他的目的。
猶豫隻在片刻之間楚玉果斷做出決定對越捷飛點點頭卻又吩咐道:“不要走得太遠。”
越捷飛臉上浮現有些古怪的神情随後領命行事楚玉先是愕然轉身與容止再走幾步才醒悟越捷飛那個表情恐怕又是誤會她和容止打算在沒人的地方做些什麼什麼……看來山陰公主留下來的陰影依然十分嚴重。
在林中穿花而行雪白的杏花偶爾因為兩人動搖花枝而簌簌落下眼前是一派極美的景象楚玉走着走着兼之今日已經受過一次驚強行提起來的心神逐漸放松慢慢的忘記容止就在身邊大部分心思都放在了眼前的杏花之上。
耳邊傳來一道十分柔和柔和得讓人完全提不起戒心甚至有可能會更為放松的聲音:“你叫什麼名字?”
“楚玉。”幾乎是不假思索的楚玉下意識脫口而出話說出來後她才悚然的領悟方才那話是誰問的又有什麼目的。
山陰公主的名字叫劉楚玉而她的姓楚名玉兩者之間隻有一字之差若非如此相似她隻怕現在就要露出破綻!
楚玉心頭凜然目光銳利的逼視容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