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蠢很無聊。
楚玉走出容止的園子自嘲的笑了笑。
其實前世看穿越小說她也曾對那些擔憂曆史變動的描述有些不以為然可是現在輪到了自己頭上卻意外的沉重。
她身在局中不敢輕易冒險。
猶豫了這麼久與其說是瞻前顧後最根本的原因其實不過是楚玉骨子裡對曆史潛在的敬畏這敬畏讓她不敢随意的“換個方向流流”。
在終于下定了決心放下了負擔之後再來看這些天的掙紮楚玉不由得感到一絲豁然與釋然也忍不住有些好笑。
再怎麼敬畏又有什麼用呢?這個曆史是要她死的假如不變她怎麼活下去?
所以說這些天來的煩惱用十個字來概括大約便是:很傻很天真很蠢很無聊。
但是人生在世要是一直一點兒傻都不犯那又有什麼意思呢?
她轉身回望容止的身影已經被兩人之間隔着的竹桐給擋住楚玉所能瞧見的不過是一片綠意她微微眯起眼睛嘴角翹起很淺的弧度片刻後舒展容顔突兀地哈了一聲聳聳肩像是在對過去做最後的告别随後也不顧身旁越捷飛的驚訝大步離去。
總是要說再見。
在小命面前曆史的尊嚴什麼的就請容許她稍稍的……踐踏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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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容止便去見桓遠經過這些天的變動修遠居已經與從前看起來大不一樣為了表示自己的誠意和信任楚玉撤走了在桓遠門前看守的侍衛容他自由出入不須備報這個自由自然是有限度的假如要出府還是必須和她說一聲。
一入修遠居便瞧見桓遠有些蒼白的臉容他的嘴唇抿成薄薄的一線那雙沉靜古雅的眸子正在快的浏覽帳薄左手翻着帳薄空出來的右手筆走龍蛇一行行流利的小楷自筆尖流出簡要的記錄關鍵。
楚玉走進屋子裡桓遠竟似太過專心沒有現她的到來楚玉暗暗一笑走到他所在桌案面前坐下靜等着看他什麼時候現。
大約足足等了半刻功夫桓遠似是覺得有些累了他放下筆擡起手捏一下自己的眉心這時候才瞥見楚玉就坐在身前。
桓遠一愣按照他現在的身份似乎應該立刻誠惶誠恐的離座向她行禮可他心中卻仍有些不情願和别扭動作也僵在原地。
瞧見他面上顯而易見的掙紮之色楚玉笑着擺擺手湊過頭去看了眼賬冊随口問道:“做得怎麼樣?”
“勉力而為。
”桓遠的回答既不自謙也不盲目自大是很穩重的那種但是頓了一下他還是忍不住道:“可這些日子來我觀府内繁多事務從前在容止手上竟然井井有條一絲不亂越覺得容止真是……”
楚玉在他停頓的當口笑吟吟的接上一句:“什麼?”
“深不可測。
”
他用盡全力才能勉強處理好的事務在容止手上好像是轉眼間就能完成一般雖然這與經驗曆練有些幹系可是擡起眼來桓遠還是忍不住有種高山仰止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