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低下頭将臉用力埋進冰冷的濕手巾裡冷水的寒意穿透肌膚直達大腦讓她稍稍振作了一些。
三天沒有休息大量透支了她的體力和精力但是奇怪的是楚玉一直睡不着她曾經很努力地想讓自己休息一會可是才閉上眼睛不幾秒就好像被什麼催逼着一般睜開來。
放下手巾楚玉轉頭望向天如鏡。
天如鏡和她一樣三天沒睡比楚玉更糟糕的是他三天來沒有吃半點東西隻喝過少許清水每當他支撐不住要失去意識的時候楚玉都會趁着他迷糊時問手環的使用方法希望能趁着他神志不清時套出來但是每當問及關鍵的時候天如鏡都會适時清醒又恢複閉口不言的狀态。
兩人互相對視精力的消耗讓他們已經做不出别的表情隻面無表情地看着彼此目光幽冷而空洞仿佛兩隻孤伶伶的鬼魂。
天如鏡全身的骨頭都仿佛在凄厲的叫嚣腦子裡好像有人拿着大錘用力敲打出巨大的令耳朵轟鳴的聲響視野範圍變得很狹窄看着楚玉便看不到周圍其他的物件倘若稍稍偏轉目光便又瞧不見楚玉了。
他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态很糟糕他沒有嘗試過這樣長時間的困頓疲憊心志雖然猶可支持但是身體也許會先被擊垮。
可是……
他專注的凝望着楚玉視野之中隻有一小片圓形的範圍是亮着的讓他能看清楚楚玉的樣貌周圍盡是一片漆黑。
隻有聚集于她眉眼地那一塊是明亮清透的她的眉梢累着恹恹地倦意目光卻宛如凝固的冰塊。
雖然身體很是難過。
但天如鏡看着楚玉僵冷地神情面上飛快晃過一抹不易覺察的悲哀憐憫。
慢慢地。
他開啟嘴唇張合幾下卻忽然現自己不出聲音來喉嚨裡好像破敗的風箱一般吹過空洞的風聲。
嘴唇到咽喉幾乎都是幹澀的。
覺天如鏡有要說話地意思楚玉連忙拿起來擱置一旁的白瓷茶杯走過去給他灌了一
三日下來她的耐心已經被焦躁消磨幹淨最開始還能耐心将水杯放在天如鏡唇邊等他低頭沾唇現在卻是直接硬灌也不管天如鏡是否喝下又或者會不會被嗆着。
冷水流入氣管天如鏡狼狽的咳嗽。
劇烈得整個人都好像要被咳散一般可是楚玉卻僅僅是一旁冷眼觀看就好像在看三流電影一般的冷漠。
隻看了片刻。
她便放下茶杯又從懷中取出手環。
三天來不知道第幾次端詳研究。
确定手環不會産生電流傷害她後。
楚玉便沒少把玩這東西她現在就算閉上眼睛。
也能在腦海中描摹出手環的每一條弧線的形狀寶石的大小以及最細微處的形态但是她始終無法使用。
不是她地始終不是她的。
焦灼和疲憊真是十分可怕的東西将她幾乎要逼得瘋狂隻餘下一點點清明記住最初地執念卻已經沒有多餘的心力分給那些柔軟地美好地情感。
天如鏡知道楚玉是怎麼一回事并沒有因為她的粗暴和冷漠憤怒隻是越地悲哀憐憫。
雖然被綁縛着的人是他可是他手中依然握着不敗的底牌最先被逼迫到絕境的人反而是她。
是他将她逼迫到這等境地的嗎?
如此想着天如鏡劇烈的咳嗽之後終于總算又恢複了說話的能力他啞着嗓子慢慢地道:“……是不可能的你是不可能使用神物的。
”
這也是三天以來天如鏡頭一次主動跟楚玉說手環的事情楚玉冷冷擡起眼等他的下文。
“想要使用此物必須得到現任執掌者的承認。
”天如鏡艱難地道之前嗆着水他的氣管中依舊火辣辣的每說一個字從肺部到咽喉都帶動起一陣痛楚“又或者殺了我再等三年神物便自然無主聽憑驅策。
”
他說的兩個條件都極難達成手環的現任執掌者自然是天如鏡他堅持了這麼久又怎麼可能願意幫她?而三年光陰她更是等待不起。
她可以晚三年再回家可是三年之後容止隻怕已經化作一堆枯骨。
楚玉沒懷疑天如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