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凜冽的寒意貫穿容止的胸臆他本不畏寒冷此刻卻覺得手指在輕輕顫抖一生之中他從未有過如此恐懼的時候。
他在……害怕。
那恐懼幾乎要将他的心髒捏碎。
然而失措也不過隻是一瞬很快地容止吸一口氣冰冷的空氣迅灌滿胸腔他的眼眸裡沉凝着刻骨的冷靜。
現在不是驚慌的時候先要确定的是洛陽那邊是否生了意外。
雖然時間巧合得令他心悸但信件的延遲未必就與宮中有關。
關心則亂。
不過洛陽距離平城兩千裡遙他一時之間根本無法獲知具體的情形這個時候容止不由得想起楚玉跟他說過的後世的“電話”要是這時候能有電話該多好?
他在洛陽也安排有人手直接受管家管轄負責周全楚玉的安危倘若馮亭要對楚玉下手他的部屬大約能做一些阻攔。
即便确定洛陽生變他也無法立即趕去救人。
冷靜地壓下雜念容止略一沉吟當下做出決斷。
觀滄海得容止派人傳訊請他一晤口訊中語意甚是急迫。
他心中奇怪容止做事素來大局在握從容穩妥生死關頭猶面不改色這回究竟是出了什麼大事竟似是比生死更為要緊?
跟随着容止的部屬一路行來快步觀滄海覺察街上的氣氛冷肅蕭殺。
不斷有馬蹄聲和整齊的奔跑腳步從他身邊經過
濺起飛揚的碎雪。
軍隊的号角先在這條街道的街頭響起接着觀滄海聽到四方傳來的呼應軍官地喝令聲兵器的碰撞聲嘈雜而冰冷地敲擊着觀滄海的耳膜。
倘若這時候有人在天空上觀看。
便能瞧見被白雪覆蓋的平城中一個個細小的黑點彙聚成流将雪白的城市分割成數個方塊這些黑色的流動朝同一個地方奔湧而去。
那個地方是——
皇宮。
觀滄海為之愕然。
目前在平城。
唯一有能力調動大批軍隊地隻有容止。
容止這是要做什麼?
想要殺入皇宮?
雖說馮亭的動作慢了些但他也不至于這麼沒耐性吧?
觀滄海一直記得從很小的時候容止便很能沉得住氣。
怎地今日變得這般急躁起來?
這個疑問在見到容止的時候變得更為強烈觀滄海敏銳地感到容止的情緒被他自己強力壓制着。
仿佛隻要稍一觸碰便會猛烈淩厲地噴薄而出。
“……容止?”觀滄海有些不确定地道他目不能視此時甚至有些懷疑站在自己身前地人究竟是不是容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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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止簡明扼要地道:“洛陽那邊的信遲了兩日。
”
觀滄海平素雖然不怎麼算計人但論起心機來并不比容止少多少。
同時更是知道容止不少事因而隻聽這麼一句便當即明白容止所慮道:“或許真的隻是信來遲了呢?”
容止靜靜道:“但或許是真的出了意外。
”或許或許。
或許沒事吧可他賭不起那個“或許”。
一覺察到馮亭有可能對楚玉不利。
容止便當機立斷召集起他所能立即調動的人馬控制住平城内外固守城門并且分出一半兵力鎖住皇宮。
這些都隻是準備。
觀滄海與容止兩人肩并着肩快步地走在軍隊讓開地道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