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冷厲起來。
但這是楚玉幾年來都不曾忘懷的臉容。
曾經地少年暴君此刻長成了一個陰沉的青年他沒有死他活了下來他站在楚玉面前比幾年前還長高了些就那麼陰戾而沉默地望着楚玉。
楚玉可以看出他吃了很多苦他的手上有經年的傷疤身上穿着陳舊的衣服這對養尊處優地皇帝而言幾乎是不可想象的。
該來的總會來地。
楚玉忽然釋然反而在這個時候非常輕松地對劉子業笑了笑:“你是來殺我的麼?那就來吧。
她神情淡然無畏心中卻充滿了郁郁的悲痛絕望眼看着因她而敗因她而亡她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現在劉子業出現在眼前她反而覺得好像忽然找到了解脫的道路假如就這樣死去一了百了也未嘗不好。
劉子業靜靜地看着她當年壽寂之等人與劉部下串謀弑君他逃入竹林堂裡眼看劍尖便要及頸那日請假外出的幹林卻忽然趕來救下他。
幹林是天如鏡的師兄一直擔任着劉子業的侍衛劉子業性情雖暴戾待他卻甚寬厚他本來應該照天如鏡的吩咐對此事袖手旁觀但終究是舍不下數年恩情暗中前來出手救下劉子業讓壽寂之斬下旁邊小太監地頭顱抹上血污當作劉子業已死。
随後幹林送劉子業出宮放他自行離去如此才保下來一條性命。
失去皇位離開建康劉子業這才想起楚玉臨别前欲言又止似乎分明是知道了有人要謀反卻隐下不說他心知複位無望最為怨恨的人是楚玉。
“阿姐。
”劉子業緩緩開口叫出這個久違了數年的名字“你要财物我給你你要地位我給你你要男人我也給你縱使你要這個江山隻要你開口我就是把皇位讓你一半又何妨?可你為什麼要害我?”他的聲音較之數年前低沉許多已經是成年男子的音色此番帶着隐痛說出更顯飽曆滄桑。
楚玉望着他卻隻是笑她滿不在乎地道:“解釋這些有什麼用呢?難道我要求你饒了我不成?”
彼時他是皇帝她是長公主現下他是落魄流浪地複仇之刃她是心灰若死的飄渺浮萍。
現下她隻覺一切都是空地連性命也可有可無誰要拿去便拿去好了。
桓遠見此情形連忙側身擋在楚玉身前但劉子業隻伸手一撥便将他整個淩空摔出去桓遠本用一隻手扶着楚玉這麼一摔連楚玉也被掼倒在地她不像桓遠摔得那樣重卻不起來隻一動不動地躺在雪地裡像一尊沒有生機的雕像。
劉子業靜靜地望着她。
這些年來他不斷地尋找楚玉他相信她一定未死他一定要找到她問個究竟他一定要殺了她以洩心頭之憤。
第一年他滿腔恨意隻想一殺楚玉為快。
第二年第三年他從南走到北一路上看了許多經曆不少磨難漸漸地仿佛也懂得了一些知道當初自己做皇帝時是怎麼樣的。
但是他依舊沒有放棄尋找他去過很遠的地方比北魏更北的地方比南朝更南的地方他做過很多事殺過人也救過人隻覺昨日全非。
但他始終不甘心他縱然是負盡千萬人也不曾負過楚玉他要問楚玉要一個公道。
而現在終于給他找到了。
劉子業拔出腰間的彎刀走向楚玉貼在她纖細的頸間卻遲遲斬不下去他本以為楚玉會哭泣害怕求饒可是她現在的模樣卻仿佛比死人死得更徹底。
這時他瞧見楚玉的披風領子松開了冷風灌進她的頸項便不由自主地放開刀伸手去給她系緊這個動作和情形是如此的熟悉劉子業猛然想起來當年臨别之際他解下身上的狐裘披風給楚玉穿上還小心地給她系緊領口。
此時她穿的正是當初他給她的那件黑色狐裘還是數年前那麼嶄新的模樣這些年來她都不曾丢棄。
時光是這樣殘酷地輪轉可以将愛變成恨也可以讓恨徹底消弭。
劉子業顫抖着手他猛然站起來用力踢了楚玉一腳高聲叫喊道:“你怎麼能這樣!你怎麼能這樣!”
她為什麼還留着這件衣裳!讓他下不了手!
恍若瘋狂一般劉子業轉身朝山下跑去很快便再也見不着。
……又下雪了。
地面上的足印血迹覆蓋上一層銀白那樣凄厲與潔淨。
桓遠掙紮地站起來回到楚玉身邊用力抱住她。
大雪紛紛揚揚地下将愛和恨都掩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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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這幾天在很忙亂地改出版要交的稿子還有很多很多的瑣事同時與編輯溝通編輯說要幾條《鳳囚凰》的評論我現在正在努力從以前的評論中翻找但是假如大家有興趣也可以新寫幾條我想到時候多弄一些讓編輯挑着用出版用的估計是能印在書上呢o()o…(我看過一些别的出版書貌似是印在封底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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