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飛着白生生的雪茸,匆匆的路人從身邊經過,提着馬缰,跟李治吹牛,跟李漱鬥嘴,不枉人生一大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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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鐵家夥怎麼可能在水裡浮着。
”李漱習慣性地反擊着我的話。
“有必要騙你嗎?一片樹葉為什麼能浮在水面,而同樣重量的小石頭為什麼隻能沉水底,這不就說明了一個道理嗎,水的浮力大小是由物體的體積來決定。
”得意洋洋地賣弄着,這二十世紀最為淺顯的道理在唐朝簡直就是聞所未聞的異事。
“好啊,你比木頭輕吧?”李漱用馬鞭指了指浮在路邊湖上的木頭,目測下來,長約四米,直徑大概三十公分的長木在水中蕩漾,白生生的雪花很快在它周圍的水面消融,點點頭:“那塊木頭,肯定比它輕。
”
“你跳下去,我看你能不能浮起來”李漱擡擡下巴,李治很興奮地點點頭:“好啊好啊,俊哥兒”
“你們”氣的老子握馬缰的手都抖了,一臉黑線,都啥人?大雪天地讓我跳水,當我是傻子還是啥?木頭能跟人比嗎?比重不一樣。
可這問題很難一下子跟這倆小屁孩子解釋清楚。
這時,一聲驚呼從池塘左近傳來:“落水了,落水了快救人哪!”
“那邊,快去看看”不得了,大冬天的失足落水可不是玩的,搞不好救不及時那可是要人命的,時間長了不被淹死也要被凍死。
一位五六十歲的老婦人正坐倒在湖邊哭喊,她的身邊圍着寥寥的幾人,任由她怎麼企求,可就是沒一人敢在這麼冷的天下水救人,擡眼,不遠處的湖面水一個人影在那裡撲騰着水花,斷斷續續的叫喊聲顯得那麼的無助與凄曆。
管不了那麼多了,不管怎麼的,我還當過兩年的校遊泳隊教練兼救生員,跳下馬,馬鞭皮裘手套丢給還坐在馬背上發愣李治,活動兩下,不對勁,趕緊把外袍紮在腰帶上,踢掉了靴子。
“你這是要幹嗎?”李漱驚呼一聲,縱馬上前攔在我跟前,臉色有些發白,不知道是受了驚還是生氣我的行為:“你不要命了?!你們這些人,都站着幹嗎?還不下去救人!”馬鞭指着那幫站在寒風中戰戰兢兢的老弱婦嬬,啥人那不叫救人,那叫害人。
“讓開!再不救人真出人命了。
”沒功夫跟這小丫頭讨論什麼要不要命的問題,老子鼓起勁,蠻力推開李漱的座騎,李漱措不急防差點跌下馬來,在一衆人的驚呼聲中,我以一個最潇灑标準的入水動作竄出了湖水,我靠!太他媽冷了,正在融雪的水是最冷的,抹了把臉上的湖水,看準方向,大膀子摔開,水花飛濺。
自由泳、蛙泳、蝶泳,連換三種花式,近了近了,還好,這家夥的頭發還浮在水面上,五爪金龍,不敢太用力,輕輕一提,那人的腦袋浮出了水面,張着嘴急促地呼吸着,還行,有救,把手插到他的腋下,仰泳
才靠近淺水邊上,老婦人已經哭喊着撲了過來,“人沒死,快讓開,幫我一把,拖上去”天太冷沒活動開,就遊了這麼一二百米的距離,已經覺得身體軟得跟面條似的,身上那種濕冷得刺骨的感覺差點讓人發瘋。
把他丢在路邊平躺着,兩把撕開他的衣服,還行,肚子隻是微鼓,臉色雖然發青,可還有呼吸,我雙手在他腹間一用力,哇地的聲,飙出一口水箭,肚子癟了許多,不由得松了口氣:“李治,快快把我袍子拿來,女女的都背了臉過去,我得給他換衣服。
不然淹不死也得凍死。
”說話開始哆嗦了,該死的天氣,害得俺的形象全毀。
李漱臉色發青地看了我一眼,突然把披在身上的皮裘子脫了下來,一把丢給我。
“快穿上”這才反過身去。
“謝謝”顧不得合不合身,三兩下先把自己裹進去,老婦人看樣子也清醒了過來,抹了把淚,與旁人一齊幫着我把處于半昏迷狀态的溺水者脫得赤條條的,我拿着李治遞過來的長皮裘把這家夥像捆敵國俘虜一般裹得緊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