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姐姐低喚着,倚在了我的肩頭之上,閉上了雙眸,俏臉上洋溢着幸福的光彩:“照兒這輩子,做得最正确的事,就是随了我的好郎君。
”看到她的表情,我心有所感,心裡亦被幸福漲得滿滿的,滿得都快破了似的。
“照兒,怎麼了,乖,該高興才是,流什麼眼淚,讓我心口都疼了。
”伸出了胡服上的袖子,替宮女姐姐抹去了臉上的淚漬:“這輩子,你也還不到二十歲,還這輩子,說這樣的話,小心家法!”
宮女姐姐噗哧一笑,梨花帶雨的俏臉上媚色更增,漣漣的美目落在了我的臉上,輕言慢語地道:“不管怎麼說,照兒都覺得,能陪在您身邊,是求來的福份。
”
“嗯,是求來的,有句話我想告訴你,”清了清嗓子,深情地望着懷裡傾心相對的佳人,用最低的聲音,在她的耳邊細語:“為了與你相遇,我在佛前,求了五百年。
前生,我一定是那梁下的蜘蛛,你一定是那葉上的甘露。
為了與你相遇,我在佛前,求了五百年。
五百年香煙缭繞,五百年風霜雪霧……”
被我擁在了杯中的宮女姐姐閉上了美眸,纖指輕輕地撫在她那雪膩的肌膚上,停在了心口處,淡淡地笑意從嘴角溢出,而幸福怕是已經填滿了她的心魂,豐唇深長地吐着芬芳的氣息,她一定是醉在了我的甜言蜜語之下,是啊,人與人相遇,走到了一起,你能說得清幾分是天定的緣?幾分是自己求來的緣?隻不過,能有幾人相信,又能有幾人,記得住自己的前世,還有今生……
“對了房成,還有多遠?”我撩開了窗簾望向外邊,已經過了西市了。
喧嚣的吵鬧聲總算是遠去了,已然恢複了平靜。
我跟宮女姐姐緊挨在一起坐着,她的手,握在我的掌中,偶爾還在我的掌心調皮地撓撓。
“少爺,就到居德坊了,到了居德坊要往哪走?”房成扭頭對着布簾子喚了聲。
宮女姐姐在我耳邊嘀咕了兩聲,我照着宮女姐姐的指引朝着房成吩咐道:“朝前直走,然後見了第一個小巷子就往裡鑽,第二個門就是了。
”
“沒想到,還挺遠的,對了,除了你娘親,還有哪個兄弟姐妹住這?”我回頭朝着宮女姐姐問道,宮女姐姐臉上浮起了一絲似乎是難過的笑容:“就是我娘,還有我妹子,我那個已經寡居了的姐姐現下也住在這兒。
”
“哦,”看到宮女姐姐的表情,看來,她娘親的生活并不好過,怪不得綠蝶曾說,與宮女姐姐出了好幾回門,除了賣些小玩意,幾乎從來不花錢,存起來的錢想來是用來接濟自己的娘家的。
心裡對宮女姐姐那種好強的性格着實是又氣又憐,捏了一把她的臉蛋:“你呀……”
“公子,郎君,妾身做錯什麼了嗎?”宮女姐姐對我突然發彪很不理解,表情有些惶惑。
“沒事,就是覺得你這丫頭是讓我又愛又憐。
”這些事,先放着,見過了丈母之後再說——
“娘親,有馬車聲,該是二姐來了,二姐!”一個歡愉雀躍的清脆聲音伴着吱呀的門軸轉動聲同時響了起來,本公子恰好跳下了車,一個俏麗可人的小丫頭就站在半開的門處,探着紮着雙髻的小腦袋,由驚喜變成了警惕:“你是誰?姐!二姐!”宮女姐姐一探出頭來,把這個小姑娘的目光吸引了過去,一聲清脆的歡呼在狹窄的小巷裡回蕩着。
“潤娘,叫什麼呢,這麼沒規矩。
”裡面傳來了一個女性的聲音,很圓潤的女音,聽不出年齡大小,不知道是宮女姐姐的娘親還是大姐。
“咱們家的三妹又長高了,行了,别跳了,還不見過你姐夫?”宮女姐姐看樣子是非常的寵愛這個小丫頭,摟在懷裡親了一口,才想起我正傻不愣登地站在邊上。
臉上浮起了羞意,摸了摸這小姑娘的頭,指着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