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萬鐵勒騎兵,就像是亞馬遜叢林裡出沒的軍蟻,蜂湧着擠進了河裡,艱難地跋涉着,嘴裡嘶喊着,像是不要命一般地頂着大唐軍人的箭雨瘋狂地挺進着,如此密集的陣形,讓大唐軍人手中的強弩勁弓發揮了往昔數倍的殺傷力,箭雨就像是永遠不會停歇一般,每一排利箭都會收割掉無數鐵勒騎士的生命,亦同樣有不少的鐵勒人一面奮力地渡河,一面挽起騎弓還擊,奈何射程不及唐弓,遠遠地抛在射在唐軍陣前十餘丈處,偶爾有利箭射入陌刀手的陣中,根本就被披了兩層厚重盔甲、安坐草地上的陌刀手造不成一絲一毫的損害,偶爾有箭支順着甲縫隙刺入,也僅僅及肉而止,便被陌刀手随手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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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一盞茶之後,數千鐵勒騎兵終于踏上了諾真水北岸,這時,寒冰刺骨的河水之中,至少倒下了千人以上的鐵勒騎兵,劉敏忠一揮令旗,陌刀手後,六千突厥騎兵就像是出枷的猛虎,吼啦鬼叫地舞動着手中的彎刀,惡狠狠地刺進了尚未列陣完畢的鐵勒前鋒之内,很快,把剛渡了河,人馬皆濕、身心疲憊的鐵勒騎兵再次面臨的當頭一棒,以逸待勞的突厥騎兵這會子真可以用大發利市來形容了,銳力無匹的彎刀削切砍殺着鐵勒的疲軍,不過一柱香的功夫,沖上了北岸的數千鐵勒騎兵再次被壓回了河水之中,伴着蒼涼的号角,鐵勒的前鋒大将似乎已經無法安然地呆在原地了,呼喝着,整個前鋒大軍,全部就像是下餃子一般都湧進了河裡,奮力地向前跋涉,力圖支援前部正在苦戰的騎兵。
最終,六千突厥騎兵終于抵擋不住數倍之敵的瘋狂突進,無奈地退回了陣後。
僅僅不過兩柱香的功夫,六千突厥騎兵竟然也損失了兩千餘騎,不過,對方的損失更大,唐軍的強弩勁弓就像是永遠不會停歇一般,把箭雨劈頭蓋臉的澆灌在鐵勒的前鋒大軍身上。
很快,踉踉跄跄爬上了北岸的鐵勒騎兵們奮力地朝着陣前撲來,迎接他們的。
卻是那四千名已經等待多時的陌刀手,沉重而銳利的陌刀,就像是死神收割靈魂的利器,每一揮擊,必定會倒下一名鐵勒人,或者是他的戰馬一同損命。
苦難,真正的苦難,鐵勒人要過河,過了這個山口,他們才有繼續在草原上生存的希望。
但是在他們的跟前,卻是整整一萬的大唐精銳,還有六千突厥人,正牢牢扼守住他們的歸路。
時間飛快地流逝着,戰鬥依舊在進行,現在,除了突厥騎兵還有一千餘的大唐騎兵随時準備突陣之外,大量的騎兵已經把戰馬留在了山口後邊,全身把能披挂上的護甲皆盡掩上,長長的馬槊現在已經成為了這些暫時改編成步兵手中的長矛,緊密地排列着,手中的小圓盾牌皆盡擋在頭臉之上,這個時間三萬鐵勒人的騎兵已行全部渡過了諾真水,紛紛停下了戰馬。
張弓搭箭,雙方的箭雨在上空尖嘯着箭雨地密集程度甚至讓有些箭支當空相撞,墜落在戰場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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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間的四千陌刀手已經傷亡了千餘,大部份皆是力盡倒地,被憤恨欲狂的鐵勒人拿馬蹄踩踏至死。
而鐵勒人卻至少已經倒下了十倍之敵,陌刀手的堅忍不拔讓唐軍上下皆盡咬牙死力支撐着,整整激戰了兩個多時辰,鐵勒人方才無奈地退去。
而這時候,大軍卻折損了近半。
我軍亦是傷亡慘重,唯一令我欣慰的便是,學院的那一批精騎還算好,與突厥騎兵作為突陣的主力所以一直呆在後邊,尚未有一人一馬的傷亡。
而我,自然亦在其中。
鐵勒人退過了河岸不過一個時辰的功夫,鐵勒人的大軍主力皆盡趕到,十餘萬騎兵的威勢濤天。
騰起的黃沙讓天地間的顔色都顯得昏黃了起來。
天色已近黃昏了,但是鐵勒大軍剛至,竟然沒有休息的意思,又有數萬鐵騎越衆而出,意欲涉水而渡,再度沖擊我方扼守的山口。
疲憊不堪的将士們隻好再次進出了戰鬥崗位,這個時間,已經是用耐力與意志來堅特了。
“放箭,放箭,讓鐵勒人先在河裡邊多涼快涼快,多凍死一些人,讓他們知道厲害!”劉敏忠老将軍放開已經嘶啞的喉嚨呐喊着,很快,大唐的士兵又都搭箭張弓,繼續讓鐵勒人在冰冷的河水之中承受着箭雨的打擊。
天色越加的暗了下來,寒風的呼嘯聲中,朵朵雪花已行夾雜而來,立即引發了大家地歡呼,大雪即至,這可是個好兆頭,至少,隻要能在天黑之前攔阻住這一波攻擊,鐵勒人休想在短時間内在大風大雪的天氣裡順利地渡河發進攻擊。
而我們的援軍,也已經将至了。
不斷的有鐵勒騎兵沖過了冰冷的河水,站到了北岸之上,這一次,劉敏忠将軍縱馬到了我們這些已經整裝待發的騎兵身前,高聲喝道:“前進!
我放下了面甲,揮起了手中的狼牙棒,領着一千學院精銳,跟在突厥人的身後,朝着在河岸處立足未穩的鐵勒人發動了猛烈的突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