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校街,回鍋肉館,還是在那個雅間,隻是今天換了幾個人。
這是唐生第一次見到甯天佑,記憶中的不算,陪着甯區長一起來的隻有他大閨女甯欣。
雅間裡就三個人,唐生貌似東道,甯天佑心裡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我堂堂正處級的實職區長,居然赴一個毛頭小學生的宴?這傳出去也沒人信啊,虧了我閨女還在中間勸說。
甯欣的确為唐生說了不少話,倒不是因為對他有了單純的好感,而是震驚于少年那份憂國憂民憂的大情懷,更驚佩他的見識和智慧,以及他對眼下老唐巷拆遷安置一事的看法。
總之,甯欣不是肓目的認為唐生這個小屁孩兒是個無知孩子,他,深沉的叫人看不透。
在唐生打量甯天佑的同時,甯天佑也在打量這個少年,他,真的才十七歲?
他有點相信女兒的推測了,做為城區的區長,他已經多次和新上任江陵的市委書記唐天則見過面了,此時,他從唐生的臉上依稀看到了唐書記年輕時候的輪廓,雖不敢确定。
但是唐生見到自已後的從容淡定和成熟穩重讓甯天佑很是欣賞,他擁有不屬有十七歲少年的那種深沉,他灼灼的眸子裡深隐着無法揣測的智慧,縱是自已都看不透這個少年。
也在這一瞬間,甯天佑對唐生給予了全新的評價,和女兒甯欣對望了一眼,微微颌首。
唐生站起來給甯天佑斟酒,“甯伯伯,這‘江陵春’60多元一瓶,對您這種正處級的官員來說,喝它也不算[***],再說了,您這是自已喝自已的酒,誰都沒話的,是不是?”
甯天佑笑了笑,望了甯欣一眼,甯欣蹙了秀眉,開聲了,“嗳,我記得是你請客吧?”
唐生撇了一下嘴,斟滿酒後放下瓶子,然後直接從褲兜掏出十幾塊零錢,堆到甯欣面前去,“政委姐姐,這是我全部家當,這頓飯差多少你補上……就算你好意思讓我請客甯伯伯也不答應啊,我一個窮學生請什麼客啊?這個月生活費已經預支出去了,你不是讓我在回鍋肉館打工一個月吧?行啦,姐姐,别瞪眼,算我欠你一頓行不?以後我有了錢再請你嘛。
”
甯天佑哈哈笑了起來,甯欣也掩着嘴笑,白了唐生一眼,“爸,碰上個小無賴……”
“哈……生哥兒說的對,不能讓窮學生請我啊,太沒面子啦,閨女,你替爸結帳!”
“嗯,老爸,你怎麼說我怎麼聽呗!”甯欣笑着點頭,氣氛頓時融洽了許多。
唐生欠起屁股又把自已十來塊零錢抓回去塞兜了,“嘿……這點錢還夠我活三五天的。
”
甯欣翻了個白眼,甯天佑又笑了才道:“……生哥兒,請我來不光是吃這頓飯吧?”
這句直接就引進了主題,唐生也收到玩笑姿态,微微一點頭。
“甯伯伯就是甯伯伯,我這點小心思瞞不過您啊,我能不能先請教您一個問題?”
“嗯嗯,你說,我聽着。
”
甯天佑是正經的擺出上位者的姿态,在與女兒的兩番交談中,他對唐生有了側面的了解,這少年不能拿是他當小孩子對待,女兒轉述的那些話,讓自已也對他生出了很期待感覺。
“好,甯伯伯,我能不能問問區軸承廠為什麼還沒有申請破産呢?”
唐生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讓甯天佑為之一怔,甯欣也有點摸不着頭腦。
甯天佑濃眉一皺,緩緩的道:“你繼續說,伯伯一會給你回答好不好?”
唐生點點頭,“甯伯伯,我想區政斧對江校街軸承廠這塊闊達600畝的土地也會有些規劃和想法,但眼下軸承廠沒有申請破産,暫時這個問題也提不上區常委會的讨論議程……也許一年之後、或兩年之後會有一些相關的規劃出台,無非是軸承廠那些被打發回家的窮工人多吃兩年苦,我覺得吧,這裡就體現了地方政斧的無能和幹部的不作為,姐,别瞪我……”
甯欣的瞪眼是因為唐生的話很不客氣,竟敢當着父親的嘲諷面數落他的不是?
甯天佑卻拍了拍女兒的小臂,微笑着朝唐生又揚了揚下巴,意思是叫他繼續說。
唐生隻是朝甯欣翻了個白眼,他繼續道:“……甯伯伯,你有必要考慮一下這個事。
”
“生哥兒,你請我來這就是要談軸承廠的事?這個好象和老唐巷拆遷沒關聯吧?事實上老唐巷的拆遷安置是目前最叫區政斧頭痛的事,我怎麼能再扯出讓軸承廠破産的事呢?”
“甯伯伯您站的那個高度應該不是我所能達到的,但有些事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唐煜的江煜集團是拿下了老唐巷的拆遷安置權,但是江煜的拆遷安置案你不是沒耳聞吧?”
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