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驚駭之後,心底也生出了絲絲的懼意,陰鸷的眸子裡布滿了陰霾,莫非他真的沒有機會報仇了?
雲溪手中的劍輕輕地揮動了下,從懷中掏出了一塊帕子,細細地擦拭被血染紅的劍鋒,不瞧他們一眼,淡淡的語氣說道:“難道比賽有規定不準把人砍成兩半嗎?我怎麼沒有聽說?況且方才他不也是這麼做的嗎?你們有阻止他,說他犯規了麼?”
她的每一句問話,都将司徒南星問得啞口無言。
南熙國的人們紛紛起哄附和她。
是啊,方才你們司徒家的人當衆殺人叫嚣的時候,怎麼不見你們出來阻止?現在你們司徒家的人被人殺了,就跳出來指責人家殺人,這是什麼強盜邏輯?
難道就因為你們是十大家族的人,就可以為所欲為?
各種議論聲越來越激烈,像是一陣風刮過整個會場,整個會場都沸騰了。
實在是司徒家的人太過嚣張,所以就算是死了,也沒有人同情!
司徒南星見犯了衆怒,心底不免得也有些慌了,他冷冷地朝着台上的雲溪瞪了一眼,她從頭到尾都在細細地擦拭着她的那把劍,好似她的劍比一條活生生的人命不知重了多少倍。
“雲溪,你給我等着!還有雲清,你告訴他,我是絕對不會這麼輕易罷休的!”他憤憤地甩袖,疾步離開了評判席,從頭至尾對于南熙國的皇帝連甩都沒有甩過一眼。
孟洛秋見狀,也陰冷着神色,朝着雲溪方向狠瞪了許久。
随後,邁步,跟着司徒南星一道離開了會場。
餘光處瞄見了他們相繼離開的身影,雲溪的唇角微微勾起,你們不肯輕易罷休,莫非她就肯輕易罷休了?
哼,你們司徒家不分青紅皂白地就廢了我雲家長子的雙腿,這筆賬難道就想随随便便地帶過去了?沒那麼簡單的事!
總有一日,我不止要你們司徒家付出同樣慘重的代價,還要将我未來的堂嫂也一并弄來我雲家,讓你們賠了『fūrēn』又折兵!
一抹冷冽的光芒自她眼底劃過,驚心動魄。
評判席上,南宮勝從剛剛離開的司徒南星和孟洛秋兩人身上收回了視線,心中憤懑難平,他們居然如此無視他一個一國之君,這口氣他早晚是要出的!不過現在,他無可奈何,也隻好忍了。
轉首,将視線投注到了雲溪的身上,他眼神微閃,眼底精光隐隐浮現。
“雲溪,你今日在比賽中勝出,表現優異,朕甚感欣慰。
你說吧,想要什麼獎勵?”南宮勝的聲音響起之後,會場裡面頓時安靜了下來。
無數人的心中都在猜測着,這一次雲家大小姐在選拔賽上大放異彩,雲家在朝中的地位怕是也要翻身了。
現在皇上親自詢問,更是一次絕佳的好機會,但凡是有些頭腦的人,都不會錯過這麼好的機會。
然而,他們卻想錯了。
雲溪并非沒有頭腦,卻也不像他們心中所想的那樣,去接受南宮勝的獎勵。
雲溪收了劍,平靜地舉目看向南宮勝,不卑不亢的語氣道:“這是比賽,勝者為王敗者寇,沒有什麼值得慶賀的!皇上若是真想獎賞分明,那麼就應該做到兼聽則明偏信則暗,勿要狡兔死走狗烹,讓一代忠良的世家蒙冤受屈,讓南熙國的百姓寒心!”
她的話語擲地有聲,聲音如珠玉落盤,滴滴擊打在南宮勝的心間。
陰鸷的眼神眯起,她的話分明就是在暗諷他聽信小人的讒言,冷落雲家,使得雲家蒙受了冤屈……她怎敢如此大膽?
雲老爺子父子聽到雲溪的話,也蓦地吓出了一身冷汗。
溪兒,那可是當今的皇上,你怎麼能對皇上不敬?
雲溪心中所想的卻是别的,這世道實力決定一切!從方才的狀況,她就已經看出了端倪,那司徒家随便找了個高手來荼毒選手,身為南熙國的國君卻悶不吭聲,任他為所欲為,可見南宮勝此人也并非什麼明君,頂多也就是個欺善怕惡的主兒。
現在兩大家族的人一走,他就擺出了一副唯我獨尊的姿态,說是獎勵賞賜,實則是給雲家點小恩小惠,以示他的皇恩浩蕩。
哼,她才不領情!
她就是要擺明了姿态,讓他知道,孟家和司徒家的人不好惹,他們雲家也同樣不好惹。
反正雲家現在要軍權沒軍權,要官職沒官職,她還有什麼可顧忌的?
光腳的難道還怕他穿鞋的?
倘若她現在服了軟,受了他的恩惠,那麼日後,他随随便便一道聖旨就能決定雲家的命運,甚至她的命運。
她的命運,隻有她自己能作主!誰也無法操控她!
雲溪昂首,與南宮勝平靜地對視着,自她身上散逸出來的渾然天成的懾人氣息,讓南宮勝的心防在一點點地被擊潰。
隐忍的怒意終于慢慢地被壓了下去,南宮勝無聲地歎息,一下子好似老了幾歲。
看來他真是老了,區區一個雲家的大小姐,他也無法駕馭,那麼他日後還如何駕馭群臣、駕馭萬千的南熙國百姓?
無疑地,在這一場無硝煙的戰役中,南宮勝輸了,輸在了心理,輸在了太多的顧忌。
而最重要的是,他害怕自己的皇位不穩,害怕失去權勢。
“既然你不想讨要賞賜,那麼朕也就不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