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靜。
由于一行人當中多了一個端木靜,所以雲溪隻好将端木靜安排在了自己的房間,兒子則被安排去跟他的親叔叔搭床。
臨睡前,雲小墨久久地待在雲溪的房間裡不肯離開,跟端木靜兩人坐在床上一邊聊天,一邊逗弄着小白,看小白耍寶。
雲溪在房間裡外忙活了一陣,開始哈欠連連。
“小墨,天不早了,你該回去睡覺了。
”
“娘親,我想跟你一起睡。
”雲小墨眨巴着黑葡萄般的亮眼睛,期盼地看着她,小嘴微撅。
“哎呀,我怎麼記得在将軍府的時候,有人曾經說過,‘娘親,小墨已經長大了,以後想要一個人睡’,嗯?”
小樣兒的,見着有小美人在,就想跟娘親睡了?
你思想很邪惡哦!
“可是……我們出門在外,人生地不熟,小墨會認床,會不習慣的。
”
“是嗎?”雲溪拍拍床闆,挑眉道,“這張床,它也不認識你。
”
“娘親!”雲小墨一臉的受挫,扁着小嘴,兩眼偷瞄向娴靜地抱膝而坐的端木靜,想要做最後的嘗試,“娘親,辰叔叔他睡覺喜歡打鼾,而且鼾聲老大老大的,小墨睡着了也會被他給吵醒的。
”
“是、嗎?”門外,龍千辰正想着來找小侄子去睡覺,誰想剛一走到門邊就聽到了小侄子的話,他頓時氣得直磨牙。
“辰叔叔。
”雲小墨吐了吐舌頭,心知不妙,連忙主動跳下了床。
“很好,待會兒我就點了你的睡穴,看你還會不會被吵得睡不着?”龍千辰圓瞪着雙目,一把拎起了他的後領,跟拎小雞一般将他給揪了出去。
端木靜捂着嘴,咯咯直笑。
雲溪也跟着輕笑了聲,上前随手關了門,小心翼翼地将門邊的一條細線緊緊地系牢,又在門的四周撒上了白色的粉末……
“雲姨,你在做什麼?”端木靜好奇地看着她。
一切準備就緒,雲溪才起身回到了床邊,道:“沒什麼,驅趕蚊子用的。
小靜早點睡吧,不要胡思亂想了。
”
未傾,屋子裡的燭火熄滅,徐徐傳出了酣眠的聲音。
屋外,一抹黑影忽隐忽現,正朝着屋子的方向逼近。
『jīhū』是在房門被沖破的瞬間,帶着萬年玄鐵般寒冷的劍鋒便指向了床頭,殺氣,濃烈的殺氣,驚人的殺氣!
這世上,除了天下第一殺手,恐怕沒有第二個人擁有如此驚人的殺氣。
閃爍着寒光的劍鋒即将穿透帳簾,刺向床上之人時,那一抹身影突然停頓搖晃了幾下,随後砰然倒地,重重地摔在了地面上。
“咣——”
殺手的劍,就連落地的聲音都那麼得清脆嘹亮。
帳簾掀開,雲溪從床帳内跳了出來。
天知道,方才他的劍即将穿透帳簾的那一刹那,她的心到底跳到了什麼位置。
太驚險了!
“雲姨,怎麼了?什麼聲音?”端木靜揉着惺忪的睡眼醒來,小臉上帶着長期以來養成的警惕和緊張。
雲溪看她如此敏感,心中頓時柔軟了一方,撫摸着她的頭,輕聲道:“沒事,你繼續睡。
是外面的風太大,所以将房門給吹開了。
”
“哦。
”端木靜長長地松了口氣,這才重新躺了回去。
雲溪俯身,替她拽好被子,輕拍了幾下她的小臉蛋:“睡吧,有雲姨在,你什麼也不用怕。
”
端木靜乖巧地點了點頭,眼圈有些微紅,兩隻小手抱住了她的胳膊,生怕她會離開,對雲溪有着深深的依賴感。
雲溪見她如此,也隻好在床邊靜坐了會兒,待她閉上雙目,很快甜甜地睡了過去,她才重新立起,冷眼掃向了地上的黑影。
“大嫂,打算怎麼處置他?”
“殺了他!獨孤謀向來高傲自負,從來沒有受過如此屈辱,待他醒來脫困,恐怕不會放過『fūrēn』您的!”
“其實他也沒那麼可惡,他好歹是個有原則的殺手,聽說他從來不殺老弱婦孺,不知道這一次為什麼會收了人家的酬金,來追殺一個孩子。
”
龍千辰、風護法和藍慕軒三人圍成了一圈,對着昏迷中的獨孤謀一頓指手畫腳地點評。
“你說他從來不殺老弱婦孺?”雲溪坐在一旁喝着茶,聽到藍慕軒的話,不由地挑了下眉梢。
一個從來不殺老弱婦孺的殺手,卻違背了自己的原則前來追殺一個五歲的孩子,究竟是他沒有原則,還是另有苦衷?
“殺手哪裡有什麼原則?他不過是個見錢眼開之人,隻要有人出銀子,他便殺人,他才不管對方要他殺的究竟是什麼人。
”風護法對獨孤謀沒什麼好印象,“『fūrēn』,還是殺了他吧?免得日後引火燒身!”
雲溪執杯的手頓了頓,眉宇間劃過一抹猶豫,說實在的,她對殺手沒有好感,但也沒有厭惡感。
至少他活得光明磊落,收人錢财替人消災,這是職業道德,甚至她很欣賞獨孤謀那每一式每一招的驚人殺招。
若是就這麼殺了,未免可惜了。
她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