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溪的頭上遮蓋着紅綢,看不清周圍的景象,唯有耳邊樂聲、祝福聲不絕于耳,她的手扯着紅绫的一端,心如鹿撞。
在紅绫的另一端,是她此生将要相守白頭的男子,她已記不清究竟是何時起,有那麼一個男子深深住進了她的心底,一次次的相遇,點點滴滴的累積,恍然若夢。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她被人攙扶着,恍惚中完成所有的儀式,好似做夢一般。
若非手中牢牢地牽着紅绫的一端,感覺到它的存在,她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在這個時空成親了。
“送入洞房!”
鼓樂聲越趨越遠,雲溪被牽引着遠離了喜堂,進了洞房。
此時天色尚早,雲溪在慕晚晴、上官茹兒、冰護法三位少數未嫁的女子陪護下,靜靜地等候在洞房中,紅綢遮蓋了她姣美的容顔,将一切的美好收入底下。
而作為新郎的龍千絕被衆人簇擁着灌酒道賀,直至夜色降臨,才遲遲而歸。
“走,咱們接下來,鬧洞房!龍兄的洞房不好好鬧鬧,天理難容!”
雲溪一聽這聲音,就知道是誰的了,忍不住噗哧一笑,這怎麼哪兒哪兒都有她的風騷表哥呢?
房門被猛然撞開,陪在雲溪身側的三女低呼了聲,齊齊轉頭望向房門口。
隻見率先邁入房間的,并非一身喜袍的龍千絕,而是白衣雅緻的容少華和龍千辰、藍慕軒、慕景晖、雲護法、風護法、炎護法幾人。
身為新郎官的龍千絕被他們擠到了後邊,隻能隐約看到他的側臉,神色莫測。
雲溪自紅綢下稍稍擡眼,看到了幾雙黑靴,從它們的質地和款式,也大概猜到了來人的身份。
她端坐不動,甚是淡然,心中卻有些緊張,在衆多的黑靴中尋找她所熟悉的那一雙。
“大家夥聽我說,今天白日裡新郎官已經過了三關考驗,現在是不是該輪到新娘了?”容少華眼神四處飄着,第一個起哄。
龍千辰想起白日裡哥不疼嫂不愛的感傷,也跟着附和道:“有道理!憑什麼隻考驗我大哥?大嫂也應該接受考驗才是!”
慕晚晴毅然擋在了雲溪的跟前,朗聲道:“你們别瞎起哄了,新婚之夜,哪裡有考驗新娘的道理?”
藍慕軒左右看看大家,弱弱的聲音道:“師父是女孩子,大家别為難師父了。
”
“藍慕軒,你到底還是不是男人?是男人,有點立場成不成?”容少華恨鐵不成鋼地拍打了下藍慕軒的肩頭,跩得二五八萬道,“規矩都是人定的,誰也沒規定說新婚之夜,不能考驗新娘。
我說有,它就有!”
藍慕軒撇了撇嘴,他這帽子未免扣得有點大了,算了,他還是保持沉默吧。
風護法湊着熱鬧,緊跟着接話道:“就是!咱們尊主也就難得結一次婚,就這麼随随便便過去了,多掃興?”
雲護法噙着詭秘的笑意,道:“風護法,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還想讓尊主再結一次婚?”
風護法頓時反應過來,吓出了一身冷汗:“屬下絕對不是這個意思?”
“雲護法,你奸險小人!你挑撥離間!”風護法恨不得對着蒼天起誓,苦逼着臉,道,“尊主,天地可鑒,屬下絕對沒有别的意思,純屬口誤!”
龍千絕甩袖,邁步越過他,眯着冷眼道:“你們信不信,本尊直接将你們一個兩個統統丢出洞房去?”
龍千絕此言一出,果然極具威懾力。
龍千辰、三位護法和立場不堅定的藍慕軒當即都不敢說話了,慕景晖隻是淡笑着站立一旁,從頭至尾不曾起過哄,唯有容少華一人對他的威吓視而不見。
“龍兄,别這麼掃興嘛!難道你不想知道我表妹到底對你了解多少?她是不是能從人群中一眼認出你來?”
“這個好玩!就讓大嫂猜一猜,我們當中到底哪個才是大哥。
”龍千辰興緻高昂地附和着,待瞧見兄長的眼神不對,他也跟着心虛起來,“大哥,你别老盯着我看啊!又不是我提出來的……”
龍千辰感覺很委屈,憑什麼每次挨批挨瞪的都是他?難道就因為他是兄長的弟弟,所以活該挨批挨瞪嗎?
龍千絕薄削的唇邊挑起冰涼的笑意,讓人膽寒。
就在衆人以為他即将發飙之時,雲溪突然開口了。
“玩玩也無妨。
”
紅綢底下,朱唇勾芡,笑得詭秘。
龍千絕負手凝視着遮蓋在紅綢下的雲溪,眼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