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絕,你和獨孤枭上一次比武,戰況具體如何?”
龍千絕虛着眼,眺望着雙子峰,神色有些飄渺。
許久,他才開口說道:“當日的那一場比武,我隻赢了他半招……獨孤枭此人嗜武成癡,乃是習武的天才,他的劍法繼承了獨孤嶺的快劍真義,出劍又快又準,而且他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往往出招出奇制勝,讓人無法預測他的出劍角度和手法。
當日我赢了他半招,是因為我發現了他出劍時有一個很細微的習慣動作,可能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他每次出劍時,都有一個習慣性的肩頭聳動的小動作。
我就是憑借着他細微的小動作,來判斷他的出招……”
雲溪皺了皺眉頭,心底的憂慮更濃了,圈着他的臂膀,抿嘴道:“七年的時間過去,倘若他已經改了這個小動作,那你豈不是再無法判斷?或者他自己也已經意識到了這個缺陷,有意利用這個小動作來迷惑你……千絕,要不咱不比了吧?反正又不是非比不可,咱們沒必要去冒險。
”
偏首蹭着他的肩膀,兩腮微微嘟起,雲溪忽然之間不希望他去冒險,可是心裡也明白,這是不可能的。
龍千絕低頭看着她,眉眼之間一片輕軟,修長的手指挑動着她額前的鬓發,清雅的聲音道:“你對我這麼沒有信心?”
“才不是呢!我隻是擔心你!”雲溪挨着他的肩,使勁地蹭了蹭,指尖在他胸膛處,不住地畫圈,軟聲呢喃,“誰能知道比武的時候,到底會發生什麼事?萬一你突然肚子疼,或者突然被太陽晃了眼,又或者天上有不識趣的鳥兒,突然朝你飛來,撞在了你身上……哎呀,誰曉得會發生怎樣的事呢?總之我不許你受半點兒傷,蹭破點皮都不行!”
龍千絕的身體在不住地抖動着,雲溪擡眼瞄向他,這才發現他憋笑憋得辛苦,一張俊臉都漲成了绯紅。
見她望來,他終于忍不住噴笑出聲,肆意的大笑聲遠遠地傳了出去,清揚而暢快。
雲溪扁了扁嘴,陰恻恻地瞪了他一眼,她在這邊擔心他的安危,他居然還能笑得這麼沒心沒肺,實在是太過份了!
“溪兒,你實在是太可愛了!我也期望明天能看到一隻不識趣的鳥兒飛到我的跟前,到時候,我活捉了它,送你玩兒,哈哈哈……”
他笑得更加肆意狂放,攝人心魂。
“龍千絕,你再笑?小心我扒了你的皮!”雲溪微惱地叉起了小蠻腰,怒目瞪視着他,不住地沖着他放冷箭!
老虎不發威,他就忘了這家到底誰上誰下了?
龍千絕好不容易忍住了笑,雙肩還在微微抖動中,绯紅着臉,憋笑道:“這不能怪我,實在是『fūrēn』的話逗得我不得不笑。
”
“真的有那麼可笑嗎?”雲溪磨着牙,小眼神跟一片片的冰刃似的,飛射過去,充滿了威脅。
龍千絕一看氣氛不對,連忙采取懷柔政策,大手一攬,将她整個兒拖入懷裡,牢牢地圈着,繳械投降。
“『fūrēn』誤會了!其實一點兒也不可笑,我剛剛那是不小心抽風了。
『fūrēn』的話,從來都是至理名言,怎麼會可笑呢?”
雲溪沖他哼了聲:“那你再抽風一個給我看看?”
“偶爾抽風,有益身體健康,抽風太頻繁了,那是會得病的,你也不希望我得病吧?”龍千絕眨眨眼,俯首在她頸間輕啐了口,笑得一臉讨好,還不忘趁機偷香揩油,鬧得雲溪想發威都發不起來。
暖色的晨光中,輕柔的笑聲,情人間的細語,交織成了悅耳的春曲。
青草繼續婆娑舞動,遠峰依舊巍峨壯麗,而時間卻在指縫中悄然流逝。
同樣的時間,同樣的地點,卻已是真正比武的時間。
比武的地點,沒有公開,所以今日前來觀戰的隻有夜十七、夜寒月和雲溪三人,就連上官家族的那些人,也沒有被邀請前來觀戰。
對于獨孤枭來說,他所追求的是心靈上的征服,而非天下間的名聲,所以什麼人來觀戰、多少人觀戰,對他來說毫無意義。
他所求的,就是要光明正大地戰勝龍千絕!
遠處的雙子峰,兩抹人影各據一座山峰,左邊的一個墨衣如綢,迎風而立,他整個人宛若是和整座山峰融成了一體,給人一種朦胧的感覺,似乎在這一刻身影已經淡化消失,而下一刻再次幻化重現。
右邊的一個赤衣如火,逆風而立,山風狂舞着,舞亂了他的墨發,淩亂之中,有着蕭肅冷冽的森森寒氣。
兩人相對而峙,各自站立在兩座山峰之巅,空氣中是沉凝的氣氛。
此刻,雙方的氣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