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衆人酣飲,醉了大半。
赫連紫風也被某位完全不曉得何為冷臉的軒轅夙嘉纏了大半個晚上,一個臉寒如霜,拒人千裡,一個則熱情洋溢,好奇心極重,一點兒也不在乎對方是否已經忍她忍到了極緻,她說她的,自得其樂。
雲溪在一旁時不時地接收到來自赫連紫風的眼神瞪視,好似她再不出面幫忙的話,那就是萬惡不赦了。
說起來,赫連紫風能忍到現在也的确不容易了,照他的性格,遇上這樣的極品,早就揮袖将對方給撩翻了。
隻不過,眼下他身在軒轅家族,又想與他們一行人好好相處,所以不得不忍下性子。
一道道的眼神愈來愈犀利冷冽,雲溪終于坐不住了,隻好走過去替他解圍。
“你的頭發真漂亮,是天生的嗎?”
“我師父教過我一種術法,可以讓酒水在瞬間凝結成冰,你想不想看?”
“看嘛!看嘛!很有趣的!”
“……”
“咦?夙嘉,你還會表演術法?小墨對這個肯定很感興趣,不如你表演給小墨看看?”雲溪适時地插了進去,同時朝着坐在龍千絕身側的小墨招了招手,将他喚了過來。
“娘親,什麼事啊?”小墨已經被酒氣熏得昏昏欲睡,打着哈欠,無精打采。
“有人要表演術法,你一定很喜歡看的,是不是?”背對着軒轅夙嘉,雲溪朝着兒子使勁擠眉弄眼。
小墨委屈地扁了扁小嘴,他才不想看呢,他現在隻想睡覺……
“小月牙說了,她今晚想跟哥哥和娘親一起睡。
”雲溪笑眯眯地補充道。
小墨翻了個白眼,想了想,終于點頭了。
“姨婆,你要表演嗎?那快點給小墨表演吧,小墨想看。
”
“你真想看?那好吧,我表演給你看!”
小墨一出馬,立即就将軒轅夙嘉給拖走了。
雲溪稍稍松了口氣,轉首對上赫連紫風臭臭的臉色,她尴尬地笑了笑:“别這樣嘛!有人向你表示友好,你應該『gāoxìng』才是,不是什麼人都忍受得了你臭臭的冷臉的……呃,我說錯了,是你的冷酷……好吧,當我什麼也沒說。
”
看着他臉色越來越可怕,雲溪再也不敢說下去了。
真是個無趣的人!
低頭看了看已經睡着了的小月牙,她伸手,将孩子抱了過來:“天色不早了,你先回房歇息去吧,明日一早我們就要趕路前往四賢谷了。
”
“關于我娘……”赫連紫風突然開口道,臉上抱有歉意。
雲溪打斷了他:“都過去了,你就别放在心上了。
她是好是壞,始終都是你的親生母親,我理解的。
隻是希望你能将過去的事早早地放下,重新開始走屬于自己的路,不要再沉迷于過去的那些悲痛了。
”
她的話音一轉,莞爾道:“我倒是建議你多交幾個朋友,朋友多了,人也就自然開朗了,你會發現其實人生當中還是有很多樂趣的。
像夙嘉就不錯,可以跟她交往看看,做一對好朋友嘛。
”
雲溪彎唇,笑得邪氣。
鼻尖忽然一疼,被人狠刮了下,雲溪撇嘴,故作惱怒地瞪向了他:“不愛聽就算了,小心孤獨終老一生,悔死你去!”
“我去睡了。
”赫連紫風面無表情地起身,帶着一身的冷氣,飄離了宴席。
雲溪看着他孤零零的背影,忍不住歎息,早知道她就不打斷軒轅夙嘉繼續纏着他了,至少那樣愠怒中的他會比現在多了幾分人氣。
“别管他了,我可不希望他将來成為我的姨夫。
”龍千絕噴着酒氣,臨近到了她的身側,幽幽的口吻道。
伸手,揉了揉她小巧的鼻子,将方才某人留下的痕迹統統去除他才滿意。
牽起她的手,他溫柔地說道:“走!跟我去見見我娘吧。
”
雲溪莞爾,跟随着他一道離開了宴席。
冰床旁,龍天澤守候在軒轅夙雅的身旁,一刻也未曾離開,充滿了仙味兒的人,此刻滿臉的胡茬,顯露出疲憊之色。
見到龍千絕夫婦倆到來,他的神色才有了波瀾:“聽說你們已經得到了七葉桑花,那麼接下來煉制誅仙丹是不是有望了?”
“還需要尋找到神級的火種,誅仙丹才有可能煉制成功,我們明天一早就會出發前往四賢谷,參加四賢盛會,随後進入到古戰場遺迹尋找神級火種。
”龍千絕淡淡的口吻道,雙目卻是凝視在母親沉靜的睡顔上。
雲溪左右看看父子倆,開口道:“您就放心吧,我們一定會得到神級火種,将誅仙丹煉制成功的。
我看您一臉的疲憊之色,還是回去歇息歇息吧,别等我們将誅仙丹煉制成功了,婆婆醒來,您卻病倒了。
”
龍天澤搖了搖頭,垂眸,深情地凝視着軒轅夙雅:“跟雅兒此刻所受的苦相比,我又算得了什麼呢?”
“回去睡吧!不要在這裡打擾我和溪兒跟娘團聚。
”龍千絕道。
龍天澤微微一怔,旋即牽起了嘴角,露出欣喜之色。
他點了點頭:“那你們跟你娘好好聊聊,我晚點再來陪她。
”
說完,他起身翩跹而去。
“千絕,事情已經過去了,就不要再記恨你爹了,他其實也挺不容易的。
”雲溪歎息道。
唇線微抿,龍千絕幽幽說道:“我知道,我隻是……還有點無法适應。